林濃一年出不來東宮幾回,聽聽外頭的熱鬧,就當是出去眼見了一回。
怡然眉飛色舞,小聲道:“上官家認定了截殺上官闕有咱們一份兒,知道汾陽王府那位性子陰鷙的新鄉郡主也去寺院,上官老六立馬跟上了!”
“設局給新鄉郡主下了藥,想陷害咱們三公子于佛寺之中奸污皇親貴女,結果他的幫引著人去,撞破的是他上官老六正在撕扯半昏迷狀態的新鄉郡主衣裳的場面!”
“他口口聲聲說自己和咱們三公子接觸過,是被下了藥陷害的,但寺里的大和尚給他把了脈,脈象正常,并無任何不妥之處,純屬是在攀咬誣賴。”
“再那么一搜,又從他小廝身上搜出了新鄉郡主所中的迷藥。新鄉郡主可不管他們上官家有多大的軍功,命人把小廝拉出寺院行刑,是宮里慣用的刑法,讓人生不如死,卻又暈不過去,沒一會兒就什么都招了!”
林濃記得書里有這個新鄉郡主的戲份。
喜歡女子,所以對男人格外厭惡。
任何企圖親薄和求取她的男人都會被打成狗。
這個時代容不下這樣的另類,她自己也接受不了自己愛上女人的事實,就成人人懼怕的惡女。
好在家里寵著她,給她在王府立了個小佛堂,帶發修行,從未逼她嫁人。
不過修行歸修行,可沒讓她的性子變得佛系,敢算計她,還是用這種骯臟的手段,絕對引爆她的厭惡和狠勁兒。
“所以,新鄉郡主后來對上官老六做了什么?”
怡然輕咳了一聲,唇瓣翕動:“被……去勢了!”
林濃一想到險些落害的落此下場的人是疼愛自己的三兄,背脊發寒。
三兄是哥哥弟弟之中最在意形象的,若是廢了身子、還人盡皆知,他必然無法接受,自毀一切。
好在!
好在他機敏,及時躲過了!
而上官老六。
害人終害己。
從威風凜凜、血氣方剛的武將一下成了不能人道的閹人。
聽說他們上官家還特瞧不起閹人,如此,可不比死了還難受。
“救活了么?”
怡然點頭,又搖頭:“暫時書保住了性命,但每年新進宮的太監之中,就有好多熬著熬著傷口發炎化膿后死掉的,誰知道!就算皮肉之痛能熬了過去,又誰知道他會不會自己想要尋死。”
林濃沒一絲一毫的同情心,只覺得他活該!
纖細手指捏著杯蓋,薄胎白玉杯本就薄脆,輕輕一碰,聲響清脆,叫人不由遽然一凜。
“最好是別想著再去算計林家,不然就是死,也得讓他們死得比上官闕凄慘百倍!”
……
正說著話。
宮里頭來了人。
是皇帝身邊的馮公公,手里沒有圣旨,臉色十分嚴肅。
一陣風吹過,夾雜著不好的預感撲了林濃滿面。
她起身:“馮翁怎么來了,是陛下有什么吩咐嗎?”
馮公公雖然是正四品的內官,但畢竟是太監,皇子公主們對他們客氣,也只是因為他伺候著皇帝。
私下里這么親切,把他當長輩一樣叫阿翁的,真沒幾個。
神色不免慈愛了幾分。
當下沒有說什么,輕甩了一下拂塵:“您進宮就知道了,陛下還等著,還請林娘娘隨奴婢趕緊入宮去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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