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濃支手托腮,嘆氣:“臣妾一介弱女子,多卑微啊!得仰賴您的恩寵過日子,一個不小心惹了您生氣,還不知多少人等著看臣妾的笑話!”
“單單只是看笑話也就罷了,膽子大的,什么陰險毒辣的算計都敢使過來,給她們自己鏟除絆腳石,順帶給您出氣了!都不用您親自動手了。”
“臣妾不心虛,但是臣妾害怕呀!可不得小心翼翼地捧著您、哄著您,仔細思慮著如何回應(yīng)您的懷疑么!”
末了。
她低垂了頸子。
優(yōu)柔的徐徐嘆息了一聲。
“臣妾可不像太子爺,沒了一個側(cè)妃,還能有無數(shù)個爭先恐后地填補進來!臣妾的小命只有一條,擷兒和頏兒也只有我一個母親,沒了……就什么都沒了。”
蕭承宴靜靜看著她。
她微微傾俯的側(cè)影很美,纖細修長的頸項有弓一樣堅韌而柔美的弧度,映著一把盛放的藍雪花,顯得有些單薄,可是這份單薄又很襯她低婉的語調(diào),清泠泠的,如春水一般柔弱無依!
在片刻的無聲之間。
恰好一脈裊裊如風的笛聲自遠處舒展而來,帶著絲絲凄婉,拖曳著盛夏雨后的窒悶,貼著廊下的地面拂過,搖曳婉轉(zhuǎn)、扶搖抑揚,無端惹人涼。
亦讓高高在上的男人,忍不住為她的憂愁感到心碎。
他出生就是尊貴的皇子,理所當然地擁有許多女人,這個不乖不合心意,就換下一個,至于她們不得寵、亦或是失寵以后,會有什么樣的下場,從不是他這樣身份的男人需要思考的。
但蕭承宴不愿意她去為這些事情憂愁。
那會消磨他們之間的感情,讓這份情誼變得不純粹,夾雜著虛偽的討好與諂媚。
那不是他要的!
握住她的手。
“你……”
林濃吃痛,皺眉“嘶”了一聲。
看著他。
紅了眼、濕了眸。
“蕭郎……痛的!”
蕭承宴手一顫,松了勁兒。
痛的何止是皮肉。
更是她的心啊!
分外疼惜地將她攬入懷中,安撫地輕輕拍著她的背脊:“沒有懷疑,你可以再兇一些、潑辣一些,很好,本宮沒有不喜歡,不要亂想。”
林濃揚起小臉,用潮濕的目光灼灼直視著他的目光,辨別他話中的真假,是不安的、無助的。
亦是在坦然接受他窺視自己的內(nèi)心。
須臾之后。
她緩緩舒了一口氣,眼底搖曳的水汽瞬間凝成了寒霜一般冰冷的淚珠,滾落之際也綻放出初雪消融般的笑意,讓人不由生憐。
“蕭郎……”
蕭承宴托住她的后頸,同她輾轉(zhuǎn)纏綿。
是溫柔的。
像是要撫平她心內(nèi)所有晦澀的曲折。
林濃回應(yīng)他、反攻他,炙熱又甜潤。
彼此之間那堵看不見的墻,又矮了幾分、薄了幾寸。
只要再有一股合適的外力,重重一推,便能轟然倒塌,讓他徹底來到她圈起的沼澤之中!
林濃柔順地靠在他懷里。
蕭承宴瞧著還有些發(fā)紅的掌心,輕輕揉著:“也不知道拿個什么趁手的東西代一代,就那么硬扇,也不怕傷了自己的手!”
林濃蹙著眉,嬌氣道:“那萬一蕭郎生氣了,臣妾也好給自己博點同情么!”
蕭承宴側(cè)了她一眼,含著一縷寵溺笑意:“歪理一大堆!”
林濃親親他的嘴角:“是不是該弄點動靜?這樣也太不像吵架的樣子了。”
蕭承宴眸色深深,按著她緩緩倒下去,扯開她衫子上的系帶:“這么一吵架,好幾日都不能來留宿……讓本宮看看,愛妃能不能忍住了不叫出聲!”
林濃故意在他耳邊說:“沒聲兒……豈不是在罵蕭郎不夠厲害!”
蕭承宴動作一頓,目光危險。
撕拉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