賤人故意把消息放到白氏的耳朵里,知道她淺薄囂張的性子,一定會主動跑到和安殿的人面前去挑釁刺激!
如此,一則自己不用背上檢視插手朝堂的嫌疑,還能把矛頭扯向自己!
把太子的忌憚與懷疑,轉移到自己身上!
賤人,好生歹毒!
她沒有著急為自己辯解,而是巧妙地挑撥暗示:“倒是巧,正好是柳承徽發現了這件事,前后腳就來把事情說清楚,不然殿下可就要誤會姐姐了。”
柳氏眸光淡淡一撇:“上官側妃多心了,當時親耳聽到這些話的可不止妾身一人,倒也輪不到妾身來做什么虛假證!”
上官遙抿住心中不快。
她就知道!
賤人肯定把細節都圓過去了!
“殿下……”
柳氏打斷了她的話,繼續道:“太子心疼林娘娘,林家郎君出事,想必是有意阻攔著,不讓消息往內苑里傳,可這個白氏有多大的本事、多大的能耐,居然會比我們都早知道外頭的事?”
“瞧著林娘娘來了慶年殿,還自自語著什么,太子忌憚內苑女眷把手伸太長……就她那顆豬腦子,平日里只搜腸刮肚的顯擺,如何懂得這些忌憚、那些防備?”
“分明是有人教的!”
林濃靠在太子懷里,忍著身體的不適,目露震驚。
心中則是冷笑。
瑩兒辦事果然妥帖,離開和安殿不到兩個時辰,就把一切都安排好。
不但讓她名正順的“知道”所有事,還把槍頭瞄準了上官氏!
“太子殿下,事情確實是白氏透露給臣妾身邊的摘星丫頭,臣妾實在擔心兄長們,腦子里一片空白,就匆匆過來了,沒想到竟著了旁人的道!”
蕭承宴輕撫她的臉蛋:“本宮知道,都是賤婢背后算計挑撥,別多想,本宮不曾疑心你半分。”
上官遙恨到心絞痛!
如今冒出個白氏來,他對賤人的疑心當然轉移了!
可恨她步步精妙算計,還是砸了一環!
柳氏看向上官遙,不客氣地道:“白氏成日里往上官側妃那兒跑,她那張賤嘴最大的特點就是藏不住事兒。”
“她明知上官家和林家不對付,也巴巴兒地討好著您,得了這么大的消息會藏著不說?您都已經知道的消息,卻當著殿下的面胡說什么‘內苑之中沒人知道’,也未免太可笑了吧!”
“還是說,白氏的消息,根本就是從上官側妃口中那兒得知的?”
上官遙哪里料到這柳氏平日里不聲不響,說話竟這么厲害!
看向太子。
對上太子寒潭古井一般的眸子,心臟微微一沉。
她捂著生疼的手臂,乖順地跪下,溫婉美麗的臉蛋隱隱發白:“白氏是常來臣妾的青鸞殿,求著臣妾舉薦她,臣妾瞧她可憐,想過要幫幫她。”
“但是相處下來發現她為人刻薄、不知尊卑,臣妾就很少搭理她了。林家的事,她沒有跟臣妾說過……臣妾也從來不關心外面的事,一心只想著侍奉好殿下您。”
“殿下明鑒,臣妾真的不知情!”
蕭承宴冷眼盯視著她。
上官遙頓時感覺到一座無形的大山壓了下來,壓得她幾乎要倒下身去!
那是來自上位者的威壓。
她知道太子有真本事,否則也不會讓那么多朝臣鼎力支持他為儲君。
但她也從小在權勢之中長大,與權臣交談亦是不卑不亢,謀算也不輸給他們!
她以為,以為除非帝王,誰的威壓她都能扛得住。
卻從未想過太子年紀輕輕,就有與帝王不相上下的威勢!
他此刻的眼神,似毒蛇尖銳的獠牙,貼著她頸項間的血管來回滑動,稍一個露怯,就要被它刺穿、注入致命的毒液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