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多人死的時候很不甘心。
但吉備真呂這時候只是在心里嘆了口氣。
隱流乃是此時日本第三大宗門,他在離開日本之前,是隱流這一代最強的弟子。
隱流最強的就是刀法和偷襲暗殺。
然而他刀法不如那個年輕公子,偷襲暗殺不如躲在水缸后面的這個人,實在是技不如人。
“師伯不愧是長安第一劍師,這出手時機的把握實在是牛啊!”
此時肅殺,然而顧留白看著自己師伯那鬼鬼祟祟的模樣,忍不住就想笑。
豈料蕭真微此時一邊朝著作坊后門處飛掠,一邊還出聲道,“盧公子,這些人修為雖高,卻不懂如何戰(zhàn)斗。我今幫你殺了這人,已報答恩情,青山不改,綠水長流,我們后會有期。”
這一番話說得顧留白忍不住轉(zhuǎn)頭輕聲問上官昭儀,“這是你偷偷教我?guī)煵模俊?
上官昭儀也很茫然,“我沒有啊。”
沈若若忍不住笑了,“完了,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了,他都懂得舉一反三了。”
顧留白也覺得自己這好學(xué)的師伯已經(jīng)得了自己的神髓。
他喊自己盧公子已經(jīng)令人意想不到,而且還說什么報恩,說什么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后會有期,他現(xiàn)在百分百可以肯定,自己的這師伯從后門走了之后,還是要偷偷溜回來準備下次偷襲的。
怪不得能夠成為此時大唐第一劍師,師伯這學(xué)習(xí)天賦,恐怖!
……
吉備真呂被一劍刺死,祁連蒼蘭悚然一驚,她頓時止步。
站在屋頂一根房梁上的樸道人卻是不管掠走的蕭真微,他就像是一張干枯的黃葉從空中飄蕩下來,手握著一柄同樣是枯黃色的長劍,朝著顧留白攻來。
現(xiàn)在只有這一個高麗道人攻來,而且有師伯在外面偷偷掠陣,顧留白根本不懼,直接就揮著刀反沖了上去。
他精神神通已入八品,感知和反應(yīng)速度雖然不如蕭真微和龍婆這種八品之中的強者,但比起尋常的八品可毫不遜色,他也不講究什么招數(shù),直接就乘著這樸道人還未落地,一刀砍向這人的雙腳。
樸道人身體猛然一震,瞬間落在他身后,反手一劍刺向顧留白的后背。
顧留白往左側(cè)前方跨出一步,身子順勢扭轉(zhuǎn),一刀再砍樸道人的腰身。
樸道人足尖點地,整個人傾斜著,蜻蜓掠水般往前飄出,避開這一刀之后,他輕飄飄的轉(zhuǎn)身落地,微皺著眉頭看著顧留白。
兩個人都覺得對方有些不對勁。
方才這樸道人避開第一刀時,顧留白就產(chǎn)生了和金剛巴魯一樣的感受,只覺得這人體內(nèi)似乎還有一股怪力,而且這怪力的力量超過了這人修為本身。
樸道人凝視著顧留白,卻是覺得這人的任何舉動都行云流水,渾然天成,尤其刀法如神,宛如身體最本能的反應(yīng)。
兩人這一個停頓,祁連蒼蘭蠢蠢欲動,就想去夾擊顧留白,沈若若頓時笑了起來,道:“你若出手,那我們可是兩個打你一個了。”
祁連蒼蘭大怒,但想著方才杜高賢被這名中年婦人打的毫無脾氣,還有那麻子臉姑娘明顯也不好相與的樣子,她便不敢輕舉妄動。
樸道人凝視了顧留白有兩三個呼吸的時間,他看不出什么端倪,身影一動,便施展出更為精妙的劍招。
他手中枯黃色長劍劍身仿佛消失,只留下劍尖。
數(shù)十個劍尖密布他身前,朝著顧留白殺伐而至,在距離顧留白尚有五六步時,他身前突然出現(xiàn)一道道黃色的霞光,霞光奇異的從四面八方而來,惑亂顧留白的感知。
尋常的修行者更分不清那飛速襲來的數(shù)十枚劍尖之中哪一枚會最先落在自己身上,但若論劍招精妙,此時天下劍宗恐怕沒有一個比得上滄浪劍宗的。
顧留白早就看清楚真實劍路,卻裝出玉石俱焚的樣子,就是一刀斬向樸道人的胸口。
樸道人的身影鬼魅般一閃,倏然出現(xiàn)在顧留白的身體右側(cè),在他看來,顧留白這一刀落空,自己絕對能夠一劍刺中顧留白身上要穴,令其瞬間喪失戰(zhàn)斗能力。
然而顧留白手中長刀就像是深水中的海草一樣飄蕩起來,明明刀勢向前,刀身卻已經(jīng)甩動,刀鋒切向他面門。
樸道人吃了一驚,又是雙腳腳尖一點,頃刻間身體又極快的飄飛出去,又在數(shù)十步外才停頓下來。
在祁連蒼蘭看來,樸道人一擊不中便瞬間拉開,顯得十分瀟灑自如,但樸道人心臟卻是已經(jīng)不爭氣的砰砰亂跳。
“這盧樂天怪不得敢在長安創(chuàng)建天命樓,他這刀法身法和這柄刀的配合渾然天成,同境之中肯定沒有敵手。”
樸道人兩次出手無功而返,直覺依靠自己的身法和劍法完全不可能取勝,稍不留神反而要被斬殺,只能依靠境界碾壓了。
他心念電閃,身影再動,手中長劍連點,劍尖又是形成數(shù)十個劍尖,但此次數(shù)十個劍尖都并非真氣光影,而是實體,乃是他體內(nèi)大量真氣貫入這柄劍中,從劍尖激射出來,形成真正的劍罡。
顧留白直接掠進一側(cè)庫房,樸道人劍罡在他身后亂絞,門窗和墻壁紛紛破碎,他生怕這庫房之中有什么埋伏,身影拔起,就想落在屋頂,和之前一樣,用真氣擊碎屋頂沖擊下方的顧留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