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謝晚這樣的人不會少,我留在關(guān)外,陰山一窩蜂這些人留在陰山,遲早被人整死,與其被人整死,不如先整死別人。”
“還有,我從小就好奇的一些事情,長安應(yīng)該會給我答案。”
……
鷺草驛起風了。
平靜的水面涌起了波浪,無數(shù)的水草在黑暗的水底狂舞。
謝晚走在步道上,他黑色的發(fā)絲也在風中狂舞。
那些細長的青草拍打著棧道,不再是輕柔的沙沙聲,而是狂暴的拍打聲。
謝晚迎著風,他的嘴角漸漸浮現(xiàn)出瘋狂的笑意,很快他就像是徹底的瘋了一樣,他張開了雙臂,就像是要將夜色和遠處的巨山都擁入懷中,然后狠狠地撕碎。
天地方知吾心。
那些自命不凡的人啊,總以為所有的人都像他們想象的那般怯弱,那般墨守成規(guī)。
步步為營,一步一個腳印的走那些別人給他制定好的路嗎?
那他寧愿做一個真正的瘋子。
他已經(jīng)看到了荒野里飛一樣的影子,那些騎者正在帶來他想要見到的世界。
黑沙瓦被碾碎了。
那座城的消失,應(yīng)該能讓皇宮里整天想著滅掉高句麗,滅掉回鶻和吐蕃的皇帝也更加的瘋狂。
瘋狂的人在瘋狂的世界里才如魚得水。
如果平靜的去思索大唐的極限在哪里,不去發(fā)動對高句麗的戰(zhàn)爭,那他哪里來的機會。
裴家不能永遠在西邊和北邊的邊軍之中說了算。
那些固執(zhí)的以為一切都不會變,連他都不放在眼里的人,他會給他們足夠的教訓(xùn)。
至于死多少人,他根本不會在乎。
他這樣的人,本身就不喜歡那種所謂的盛世,他就喜歡看著那些胡人垂涎的啃食大唐這塊肥肉時,將所有擋在他前面的人全部撕碎。
越亂越好,越亂就越精彩。
那些威脅他的人,小看他的人,哪怕是裴云蕖,哪怕是他兄長的心腹,哪怕是他兄長,全部都要死。
他親手炮制出來的大劍師,也要死。
死了大劍師才沒有人挑戰(zhàn),才能成為永恒。
死死死死死!
瘋狂拍打著棧道的長草變成他瞳孔里飛舞著的亂線,似乎要將他厭惡的東西都切成無數(shù)的碎片。
馬蹄聲停了。
數(shù)名騎者飛掠到了他的身前,遞上最新的密報。
謝晚的手指突然僵硬起來。
他陷入瘋狂的面目驟然變得有些扭曲。
黑沙瓦的城破了,然而裴云蕖還活著,馮束青也還活著,芒布芝卻死了,一手促成他和贊卓聯(lián)手的格桑也死了。
小小的一個黑沙瓦,吐蕃人拋下了近六千具尸體!
那三千突厥人還活著,令人聞風喪膽的兩百黑騎也還活著,回鶻人并沒有動手,突厥人在黑夜里毫無妨礙的穿行,甚至突襲了回鶻的一個營地,劫走了大量的糧草。
那個冥柏坡埋尸人還活著。
所有在黑沙瓦發(fā)生的事情,都似乎和這個人有關(guān)。
他無法想象當所有的一切變成大勢所趨,匯聚成的風暴,會因為這樣的一個人而土崩瓦解。
他緩緩的抬起頭來,目光再次落在遠方的巨山上時,那些橫亙于天地之間的巨山就像是一齊朝著他砸了下來。
砸在他的臉上,砸碎了他的心!
……
陽關(guān)方面的大唐騎軍出現(xiàn)在了黑沙瓦。
這些騎軍生怕遭到吐蕃大軍的伏擊,所以沿途都很謹慎,不僅來得慢,而且分得很散。
顯得稀稀拉拉,零零散散。
等到幾名騎軍將領(lǐng)來到城外的厲溪治身前時,厲溪治卻是沒有第一時間看他們。
他朝著陽關(guān)方向眺望。
他知道這個時候,那個令他由心尊敬的少年和陰山一窩蜂的那些人,應(yīng)該已經(jīng)設(shè)法入關(guān)了。
「顧十五說,活活活活活。
我說,票票票票票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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