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日在瓊娘的店鋪,他吃了一記窩心腳,這心內(nèi)便不大暢意。更是想到了要命的一點,那便是,有了瓊娘這般的女富豪助力,瑯王現(xiàn)在家私深厚,雖然二人休離,卻也有千絲萬縷的憐惜,瑯王會不會這一世造反之后便成了事?
想到這一點,他命人叫來了尚云天,和他談?wù)撈瓞樛蹼x去后的朝廷形勢,和今后如何行事。
尚云天眉色陰郁說道:“殿下今后一方面當(dāng)繼續(xù)養(yǎng)望,提升在圣上和朝臣心中的地位和名望。同時也要多結(jié)交些朝廷重臣和軍中干將,為將來應(yīng)對楚邪做準備。只是這兩方面俱是離不開錢銀的支持。瓊娘手中的素心齋和胭脂鋪子都是一本萬利的生意,若是能拿到手里,既撥除了楚邪在京城的眼線,減少江東的錢銀供應(yīng),又能補益殿下,卻是一舉兩得的事。以前楚邪在京城,卻是不好出手,現(xiàn)下他都已返回江東,卻是無人能阻攔殿下了。”
尚云天鼓動二皇子對瓊娘的鋪子下手,心中想的卻是讓瓊娘陷入艱難境地,崔家再次困頓,陷入絕望,那時他再出手搭救,緩和了瓊娘對他的恨意,然后再一步步扭轉(zhuǎn)瓊娘的印象,再次抱得美人歸。
二皇子略一思索,尚云天之也正合他的心意,便點了點頭,說道:“此事便交與你來辦。”
正在崔家緊鑼密鼓地準備婚禮事宜時,素心齋和胭脂鋪卻相繼陷入了麻煩之中。
先是有位食客在素心齋吃過齋飯,回府后半日便得了急癥,上吐下瀉不止,沒幾日的功夫便瘦得沒有人形。待病愈后便帶著一伙人來素心齋大吵大鬧,說是吃了素心齋的不潔吃食才患病,要素心齋賠償黃金百里,許多食客都無心吃飯,有的停箸看起了熱鬧,有的心中泛起嘀咕,齋飯也不吃了,匆匆結(jié)賬走人。掌柜的好接待,也請了名醫(yī)來查看是否真是齋飯所致。
這邊還未處置完,附近的一些地痞搭幫結(jié)伙來店里打秋風(fēng),白吃白喝,還驚擾客人。
掌柜的派伙計去請平日養(yǎng)熟了的衙役官人過來趕走地痞,哪知衙役們過來后也不去驅(qū)趕地痞,卻是讓掌柜的給他們整治酒席,一連吃了幾頓。地痞和衙役這般天天過來,卻是擾得一些老客都不再過來。
而平素給素心齋提供食材的一眾商家這幾日也找上門來,道素心齋全靠著他們食材才賺了許多錢財,給的價格卻甚是低廉,要求將食材的價格提高五倍,否則便不賣給素心齋。
老掌柜的也是經(jīng)歷了多少大風(fēng)大浪,以前瑯王在的日子走起門路來更是順暢無比,本想著不騷擾東家,但是后來實在是無力解決,于是去崔家見這些事情稟報給瓊娘,請瓊娘拿主意。
巧的是當(dāng)天胭脂鋪的掌柜也來崔家向瓊娘稟報,胭脂鋪也是出了狀況。胭脂鋪子最近上了一種新胭脂,顏色新穎艷麗,在京城貴夫人圈子里很受歡迎。可是一位貴夫人用了幾日后臉上便起了紅包,瘙癢難耐,久治不愈。后來托門路請了御醫(yī)來看,御醫(yī)開了藥方,說起因乃是素心齋的胭脂所致。
不久貴夫人圈中便有傳崔家的胭脂為了調(diào)配好看的顏色用了許多別家鋪子都不敢用的物料,其中一些乃是有毒之物,久用對人危害甚大。
這下子貴夫人小姐們都不敢再用了,紛紛前來退貨,那幾日掌柜的也是焦頭爛額,但知道東家剛剛被瑯王休了,也未過來打擾瓊娘。
退貨之后,胭脂鋪子的生意便是一落千丈,門可羅雀,常常整天都見不到一位客人。掌柜的實在沒有辦法,才上門請瓊娘指示。
瓊娘聽了,臉色倒是平靜。她早有預(yù)感,自己在京城未必順遂,果然瑯王前腳剛走,后腳麻煩就到了。
瓊娘好安慰了兩位掌柜一番,叫他們不必急,先見招拆招,穩(wěn)持住局面,她這邊想辦法盡快解決。
待兩位掌柜離去,她心中思索:雖然瑯王返回了江東,但在一干朝臣眼里瑯王的圣眷仍在,斷沒有膽子為難素心齋和胭脂鋪子,能這樣做的也便是那一二人而已。只是雖然知道背后搞鬼之人,自己卻一時也想不出合適的應(yīng)對法子。
第二日,瓊娘先去了素心齋。下了車,只見地痞和衙役兩伙人涇渭分明,各自霸占了一張大桌子,在那吵吵鬧鬧,普通食客卻是一個也無。瓊娘又去了胭脂鋪,這里倒是清靜,只是也是沒有客人,只有伙計在那無聊的打盹。
瓊娘看罷兩家店鋪,做馬車回崔府時,路上卻被人攔住。一個熟悉的生意在車外說道:“瓊娘,可否出來一見?我這里得了些消息趕來告知。”
瓊娘撩起車簾,向外看去,見此處略顯僻靜,行人稀少,一個著青衣的男子站在車外,一臉溫情地望向自己,正是尚云天。
瓊娘冷冷道:“我們之間無話可說。”放下簾子,紛紛車夫離開。
尚云天連忙道:“瓊娘,我知道最近你的店鋪生意受了影響,我一路打聽,探聽到一些眉目,特意趕來告訴你。現(xiàn)在瑯王不在京城,你的店鋪就成了無主的肥肉,必要尋得貴人庇佑,不然就要被人一口吞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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