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再看,倒有些害怕起來,石桂緊一緊襖子,褲管上都是落雪,這頭少人來,掃院的丫頭們便躲了懶兒,連道都沒開,就由著雪積成冰,一腳踩下去,全是冰渣子。
石桂先時還走得慢,待月色越來越黯淡了,倒走得更快了,不留神就走進了石道兩邊用細竹纏成花樣,矮矮圍起來了竹欄上,只聽一聲脆響把竹欄踩斷了,自家也扭了腳。
“嘶”得一聲以手撐地,好半天才爬起來,人摔在雪堆上,冷是冷些,好歹沒受傷,石桂半身都撲在雪堆里,知道這地方多有山石堆得杌子般高,妝點出個庭院幽深來,干脆從地上撿了一根叫雪壓斷的細竹,當作拐棍支著,撐著扭著的左腳,一步一步往幽篁里挪過去。
石桂身上濕了大半,撐著細竹走在碎石甬道上,眼前見得星星燈火,手里的竹子太脆差點兒撐不住她,好容易到了幽篁里門邊,看門的婆子見她一身狼狽,打著燈籠照了才看出是石桂來,趕緊下來攙扶她:“姑娘這是怎么了,怎么這會兒出去也不打個燈籠。”
石桂笑一笑:“原是帶了的,腳下步子快,失手落在雪里,跌了一摔,扭傷了腳。”
婆子扶了她進屋,六出見了也皺眉頭:“摔得可厲害?要不要找個正骨師傅來?”石桂趕緊搖頭:“我試了骨頭無事,只是傷了筋,歇上幾日也就好了。”
素塵尋了貼膏藥出來,石桂脫了鞋襪,腳踝處腫得老高,紅通通一碰就痛,轉了轉腳,把藥膏貼上,消腫的藥膏一絲絲涼意讓她好受了許多,才剛跌在雪里的,身上還穿著濕衣,叫屋里頭炭火氣一烘,面上倒燙起來,解了衣裳,拿毛巾裹了腳,拿繩子松松綁住,就怕那草藥汁兒沁出來,把被褥弄臟了。
六出塞了個湯婆子給她,石桂還想著葡萄的事,玉絮卻進為了,手里還拿著紅花油,見石桂貼了藥膏,把藥油擱到床邊的矮凳子上,坐到床沿問:“前頭姨娘生了沒有?”
她開口說的要送禮,自然關心,石桂搖一搖頭:“我出來的時候穩婆已經到了,太太也往那兒去,還不知道生了沒有。”
玉絮也只是隨口過問,宋家生孩子,再怎么也不管她們的事兒,錢姨娘早產,便怪天老爺,也怪不到葉氏頭上去,院里沒一個丫頭掛心此事,反而多問了兩句石桂的腳:“你可真是,失了燈籠,就慢些走罷了,明兒要是不消腫,我替你回了姑娘,尋個跌打大夫來。”
石桂笑一聲:“多謝玉絮姐姐,我想著貼再付膏藥也就好了,原來常在田埂地頭走的,若不是石子路打滑,也不會傷了腳。”摸著腫漲的腳踝,還替葡萄憂心,也不知道葉氏會怎么罰她。
哪知道葉氏并不曾發落錢姨娘院里頭的人,她進了遠翠閣,先問過木香,等聽見木香回話,好半日才吐出一口氣,緩緩開口道:“說她是個小心仔細的,怎么這上頭又疏忽了。”
一面說一面掃了春燕一眼,春燕立時問了跟著的兩個小丫,葡萄干搖頭:“我盯著姨娘腳下,確沒見著打一步滑的。”
既沒說出些旁得來,那這事兒就此揭過去,哪知道葉氏恕了她們,宋望海卻不恕,火急火燎的進了院門,先時就嚷嚷起來:“把身邊這些個全都發落了,連人都看不住,還能做甚!”
可整個遠翠閣,卻無人搭理他,反都看著葉氏,葉氏沖他點點頭:“穩婆說不防礙,月份大了,總要生的,老爺到西邊候著罷。”
宋望海面龐漲得通紅,指了葉氏說不出話來,可這一院子,沒一個把他放在眼里,心頭賭了一口氣,冷笑得一聲:“若是生得下來,自然好,若是生不下來,我也一樣尋你的不是!”
作者有話要說:玩好回來的二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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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了,我這次玩了個小過山車,車子花花綠綠,會倒轉的那種,于是到現在還睡不著,干脆就碼了個字,更了個新,長評加更,不欠了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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