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偏石桂待她還似原來,白露心頭氣一松,也有意把宋之湄的話捅到葉氏那兒去:“我們姑娘著我來問問,一家子姐妹出門,也別差得太多了。”
石桂心頭一哂,再沒想到宋之湄竟還有這么一天,往日里她哪一回不得顯著自家嫡女的身份,披金掛銀,恨不得甩開余容澤芝十條街去,這會兒倒著意來問了。
“大姑娘想的周到,可我實不知道,胡亂說還怕誤了白露姐姐的事兒,姐姐還是跟紫樓姐姐通通氣去罷。”石桂說完,就見白露笑得尷尬,可不尷尬,紫樓如今見著白露連個好臉都沒有,更別提告訴她穿什么戴什么了。
白露應得一聲,硬著頭皮拉下臉來往松風水閣去,日日送來的粥也沒能紫樓待她有幾分笑面孔,見著石桂叫一聲妹妹迎出來,看見后頭還跟著個白露,立時眼睛不是眼睛,鼻子不是鼻子,冷哼一聲,拉了石桂的說:“我說怎么先頭喜鵲叫了兩聲就沒動靜了,原是叫嚇跑了呢。”
石桂只作不知,舉了托盤:“太太打發我送裙子來,這是今歲新送來的紗,上回二姑娘三姑娘各挑了一匹的,做得了給姑娘們送來。”
紫樓接過去給玉板,水蕓倒了蜜茶來,一院子的人只當瞧不見白露,白露也只得站著,替宋之湄把這些臉色全看了去。
她既來,也不是空手來的,帶了一只黃金香瓜來,拿在手里卻無人去接,反是石桂低聲告訴了紫樓,紫樓打鼻子里頭“哧”出一聲來:“哪個知道打的什么主意,在家是姐妹,出去了可就不一定了。”
白露心里猜測著石桂送的必是余容澤芝要穿的,把香瓜送上去,她說的話無人搭理,碰了一鼻子灰,回去把話告訴宋之湄:“一條是玉色芙蓉滿開的,一條是蓮青色萬字不斷頭的。”
宋之湄沉吟得會,既都是淺色的,她便也撿了一件出來,一樣是淺色,卻是蜜合色,顏色已經不同了,花樣便素得多,她這些日子還瘦了許多,衣裳一上身,還把身段顯了出來,不用重首飾,一邊簪上一對兒排花梳子,流蘇垂在額角,攬鏡一笑,顯出十二分的好顏色來,倒比原來金玉滿身,更顯得嬌俏。
石桂飲了蜜茶,紫樓又非送她一只荷包,里頭擱了梅香餅子,俱是好物,原來那句拿當她妹妹的話倒不是虛,又是吃又是喝,還帶了東西回去,一回鴛鴦館,便把白露的事兒告訴了春燕。
春燕抬抬眉毛:“知道了。”搖搖頭進了屋子,把這事兒當作笑談說給葉氏聽,小姑娘家的花宴,葉氏總得一道去,陳家請了這許多人家,自有待客處,她聽見這一句點一點頭:“由得她去。”
葉氏既然要去,跟著的人點一回,石桂便在此列,錦荔自然也在,淡竹石菊兩個又叫擠了下去,淡竹倒沒瞧著石桂眼熱,反不忿錦荔回回都在,纏了石桂:“你在那兒瞧見什么熱鬧可得回來告訴我。”
石桂無奈一嘆,跟著伸手捏了淡竹的面頰:“我知道啦,進門瞧見甚,吃了甚喝了甚,一樣樣都回來學給你聽,就聽是你的眼睛耳朵一道去了。”
淡竹這才笑了:“那還差不多,你可再不能忘了。”說著興興頭頭給石桂預備起吃的來,眼著出門的主子們自然有細點香糖吃,丫頭便沒這么高運,說不得站上一日都沒一口熱的。
石桂帶了肉脯小餅子去,主家有轎子坐,她們卻只憑一雙腳,跟車走在朱雀街上,天兒一熱,臉皮曬得通紅,背上出了一層細汗,到了地方摸出絹子往鼻子上一抹,葉氏領著姐妹三個跟陳湘寧的母親見禮,彼此問過一回,送了三姐妹進去。
春燕一抬眼,石桂立時知機,她的作用還跟上回一樣,跟進去盯著,看看里這幾位姑娘說些甚,最要緊的是盯著大姑娘宋之湄,不叫她出幺蛾子。
作者有話要說:為石桂點蠟
懷總還有十天離職
然后這幾天事情多的撲出來~~
媽媽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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