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就要牽扯到后宅陰私上頭了,具體詳細蘇海也不太清楚,畢竟他剛進京也沒多久,很多事情根本打聽不到,只是從陛下只字片語,以及福公公點撥之中明白了當下的形勢。
但他猜測應該是和陳家二夫人,也就是盤兒的嫡母有關。
“那照你這么說,這個二夫人真不是個東西,就算不是親生的,那么大的家業能缺孩子一口飯吃,怎么就把孩子給扔了?”姚金枝特別不能理解道。
想想也是,她一個市井婦孺出身,哪里懂得什么妻妾之爭,大宅門里的陰私。別說蘇大田納不起妾,就算能納得起,估計也要把他生吞活剝了。
“暫時情況就是這樣,娘你只要記住,娘娘就是咱們蘇家的孩子,是你親生的,其他的你可以不用管。我明天就去買下人,過兩天可能宮里也會來人,教你和大嫂一些規矩什么的,也免得到時候你和大嫂進宮時鬧出什么笑話,給娘娘丟臉。還有爹,你也要跟著學學,說不定陛下到時候會召你覲見。”
一聽自己也要進宮,還要見皇帝老爺,蘇大田頓時腿有點軟了。
“我不去行不行?”
“我只說可能。”蘇海也只能這么說。
...
外頭,苗翠香和蘇江拉拉扯扯地跟在丫鬟后面,往給他們安排的院子行去。
進去后,丫鬟領著他們四處看了看,又把什么地方是什么用處說了說,就退下了。
等丫鬟離開后,苗翠香就圍著屋子轉了起來,四處看四處摸,看見什么物什都咂嘴。
看完摸完,她來到蘇江面前,道:“你說老二跟爹娘說什么話不能讓我們聽?”
“老二不說了,是娘娘的事。”
“娘娘的事為什么不能讓我們聽,怎么說你也是他大哥,我也是他大嫂,長兄如父,長嫂如母,他到底還尊不尊重我們了?”苗翠香有些委屈道。
“你行了吧你,你剛才怎么不說?怎么不在娘面前說你長嫂如母?你看娘怎么收拾你!起開起開,累了一路,我去睡一會兒。”
蘇江去了里頭的臥房,坐到榻上時還摸了摸下面松軟的被褥,才露出一個笑倒了上去。
誰知還沒安生一會兒,苗翠香把兩個孩子打發去外面院子里玩,又跟來了。
“我成天說你傻,你還不信,你瞧瞧老二把盤兒、不,娘娘巴結得多好,如今將軍當著,大宅子住著。你還是個大哥,怎么輪到你就成了當大哥的還要巴著弟弟,你就不會給自己籌謀籌謀?”苗翠香邊說邊扭著衣角,心里那個激動那個難耐,簡直就像貓抓似的,恨不得眼前的東西都是自己的,自己的男人才是將軍,該是老二靠著他們才是。
她去搖蘇江:“我跟你說,等明兒見到娘娘,你就多跟她說說以前的事,讓她也給你弄個將軍做做。”
“你行了,你男人是個能打仗上戰場的?你就不怕我死在戰場上,你當了寡婦?”蘇江還是有點自知之明,翻著白眼把她往邊上搡,讓她別搖自己,一邊又道:“老二那是自己掙出來的,我早就跟你說老二以后肯定是個有出息的,你們都不信,現在相信了吧。”
“什么有出息沒出息的,還不是指望娘娘,把娘娘巴結好了,就能當將軍……”
苗翠香的話還沒說完,就被蘇江一把搡開了,這次可不像剛才,力道很輕,差點把她搡得摔下去。
蘇江坐了起來,冷笑道:“你是又想回娘家了吧?你可別忘了當初是你鬧著要分家,把老二給逼走的。現在老二有出息了,我們是搭著爹娘才能跟著來京城跟著享福,你要是有福不會享,想些亂七八糟的,別說娘會不會收拾你,我首先就饒不了你。”
說完,他就扭頭倒在榻上,沒理苗翠香了。
苗翠香這下可不得了了,又是哭又是上前推搡蘇江,蘇江就是不理她,推著哭著她自己都覺得沒意思了,把眼淚擦了擦干坐在那兒。
“我不就是眼氣老二當了將軍,也想讓你跟著有出息些。”她小聲咕噥著。
“你男人是不是那塊兒料,你不清楚,我自己清楚。起開,別挨我,讓我睡一會兒。”
蘇家人就這么在蘇府里安頓了下來。
蘇海買下人,給府里置辦東西,給家人置辦衣裳首飾,每天都是極為忙碌。而蘇家人已經從免不了大驚小怪,到現在已經麻木了。
所以等盤兒從宗琮嘴里聽說蘇家人進京了,專門從內務府派了兩個嬤嬤來教蘇家人規矩時,蘇家人已經學會了一點淡定自如。
看得出他們雖衣著打扮都和京中人無疑,但行為舉止還是透露出一種局促,一種下層人突然乍富的無措。
宮里的人又有幾個是傻子,既然貴妃娘娘選了她們來,來之前還專門點撥了她們一下,大抵就是防備有這種情況發生。兩個嬤嬤也沒露出輕視之態,而是極為認真的開始教蘇家人規矩。
不光是宮里的規矩,還有一些簡單的儀態,甚至是平時怎么穿衣打扮,怎么說話處事。
姚金...枝活了大半輩子,還是第一次被個比她年紀還小的婦人當閨女教。
她倒不想學,可也怕出去給兒子給女兒招來笑話,可能是蘇海那句要幫著娘娘安萬歲爺的心激勵她,她私底下抱怨歸抱怨,面上還是挺認真的。
就這么過去了大半個月,雖然蘇家人離京中那些貴人還差著很遠的距離,但入宮覲見卻是沒問題了。
消息傳到宮里,第二天宮里就來了輛車,接了姚金枝和苗翠香進宮。
至于蘇大田和蘇江,他們到底是男人,這次打得又是貴妃娘娘見家人的名義,自然沒他們什么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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