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用磕頭,不用磕頭。”
“是啊,二皇子可千萬別行禮,都是一家人,不用這么講究。”苗翠香討好說。
姚金枝看了看宗鉞,又看了看婉婤,尤其看到婉婤的時候,眼神十分復雜:“長得真像你娘小時候。”
這話說得盤兒心情也復雜起來。
姚金枝從懷里掏出三個荷包:“外祖母也沒什么好東西給你們,這是三個長命鎖,外祖母希望你們都好好的,永遠都好好的。”
語很平實,東西拿在手里也沒有任何奇特之處,但三個孩子還是感受到一種長輩對晚輩的祝愿和期許。
“謝外祖母。”
“不謝,不謝。”說著,姚金枝站了起來,對盤兒道:“時候也不早了,我們就不多留了,今日見到娘娘好,就放心了,改日若有機會再來看娘娘。”
盤兒沒有說話,她當然看得出姚金枝是因為她有些別扭,才提出要離開的。
可要留她們嗎?
不等盤兒開口留,姚金枝已經帶著苗翠香往外走去。
苗翠香似乎還不想走,姚金枝一眼過去她就蔫了,蔫頭耷腦跟在后面。
盤兒嘆了口氣,對有些無措的香蒲道:“送老夫人出去吧,吩咐霍嬤嬤用心侍候著,等她功成歸來,我必定有賞。”
“是。”
宗鉞他們也似乎感覺到娘和外祖母之間氣氛有些詭異,但這種時候也不敢說什么,等姚金枝兩人走后,他們就告...退各自回上書房和女學了。
過了會兒香蒲回來:“娘娘,老夫人已經送走了。”
盤兒點點頭,也沒說什么,似乎陷入沉思中。
她有些意興闌珊地歪在炕上,方才發生的一切都在她腦中回放著,還有一些以前的事,想了半天還是一團雜亂,遂不再去想了,坐了起來要下炕。
香蒲忙過來給她穿鞋。
她去了外面庭院里,讓人拿了一小包魚食來,見魚兒發現有人靠近,當即涌了過來,對著水面張合著小口,頓時心情好了不少。
“一群貪吃的,瞧你們最近吃的,再吃胖些這池子就養不下你們了。”她一面說著,一面撒著魚食。覺得站著不舒服,想蹲下又難看,香蒲忙打手勢讓人搬了張椅子過來。
就坐在池子前看魚,微風拂過,讓人神清氣爽。
這時宮門那處似乎來了人,一個守門的小太監上前與之說話,盤兒也沒放在心上。
不多時,小太監匆忙跑了過來,道:“娘娘,老夫人在御花園和承恩侯夫人打起來了。”
乍一聽老夫人,盤兒還有些沒反應過來,旋即明白指的是姚金枝。那承恩侯夫人就是陳家二夫人了,這兩個人怎么會打起來了?
盤兒也顧不得喂魚了,帶著人匆匆往御花園趕去。
此時的御花園,萬春亭旁邊的那條小道上,滿地的狼藉。
繁茂的草叢和花朵東倒西歪,草屑殘花滿地,述說著方才的激烈。不遠處有宮女和太監們探頭探腦,卻不敢靠近。
霍嬤嬤一臉凝重,吩咐最先上前的太監去驅散那些來看熱鬧的宮女太監,而對于眼前這兩個人,她卻覺得頭大如斗。
事情大概是這樣的。
姚金枝本就心緒復雜,回程的路上自然也沒說話,一行人就趕著往宮門外走。
她干慣了粗活,步子本就快,急著想離開霍嬤嬤自然就趕不上她了,最后倒成了她在前面帶頭,后面幾個人腳步不停地追在后面。
姚金枝不認識路,但她記得大概的方向,而且來時霍嬤嬤就跟她說過了,在御花園里迷路了不要慌,只要盯著一個方向走,總能到頭。往北是承光門,西面千秋亭,東面是萬春亭,南邊就是坤寧門了。
不過坤寧宮尋常人不能進,要走旁邊的宮門。
所以她就記著一直往前就是北,就能到承光門,承光門再往外就能出宮了。
她的方向感也沒錯,可因為御花園里的樹木假山眾多,很多路都不是直線的,來的時候霍嬤嬤是帶著她們靠邊走的,這樣不容易碰見來賞景的妃嬪或者進宮的命婦,可回程她在前頭,走著走著就走到中部位置了。
不過走哪兒其實不妨礙什么,只是霍嬤嬤是宮里人,宮里人辦事謹慎,又想著蘇家人是第一次進宮,才會如此選擇路線。
后來她見姚金枝的方向是對的,也沒阻止。誰知偏巧不巧碰見進宮來的承恩侯夫人。
這些日子二夫人過得格外壓抑,表面上似乎無事,但陳平武自那天的事以后就再沒來過她的云霞院。
雖然到了她這個年紀,已經不注重丈夫的寵愛了,但二房的姨娘眾多,一見老爺連初一十五都不上夫人那兒,就有人動心思了。
其實也都是點小心思,想著夫人不受老爺待見了,現在不正式她們活躍的時候,其中一個姓白的姨娘就拔了頭籌。
這白姨娘本就懂點文墨,平日里也能和陳平武聊聊風花雪月什么的,這幾日陳平武心情不太好,她倒也能解解悶。
去的次數多了,自然就給人白姨娘最近很得寵的架勢,這白姨娘也是年輕,又是個后宅女子,她倒能管得住自己不招搖免得惹禍,可她管不住身邊的下人。
這不,白姨娘身...邊的丫頭就和云霞院里的丫頭,在大廚房為了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吵上了。
本來不是多大的事,二夫人心情煩悶又獲知最近陳平武經常去白姨娘那兒,就不免生了殺雞儆猴的心思,讓人去了白姨娘的院子里,把那丫頭打了頓板子。
看似打了丫頭,其實也是在打白姨娘的臉啊.
陳平武再來,白姨娘就訴了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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