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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卿落身子一晃,她突然出現在了將軍府。
還沒被抄家的將軍府,仍舊是往昔那般熱鬧。
滿院的奴仆,伺候著三個主子。
到處都是張燈結彩,掛滿紅綢。
他們在慶賀什么?
原來是允王府前來提親了。
要娶李卿珠為允王府側妃。
將軍府的嫡長女,便是做個側妃也是委屈了。
但李卿珠看著擺了滿院的珠寶,到處都是琳瑯滿目的金銀,她高興瘋了似的在其中穿來穿去。
等到了沒人的地方,李卿落見她誠心跪拜著上天:“這一天終于到來了!”
“我終于能如愿嫁給真心只愛我李卿珠的人。”
“不是因為她李卿落,只是因為我自己……愿我能和王爺長長久久,愿將來某日我能成為正妃……”
然而,紫薇堂外面傳來了吵鬧聲。
是莊魏來了。
他大吵大鬧的要求見李卿珠一眼。
“珠兒——”
“珠兒你不能嫁給允王!”
“那允王府到底有什么好的?”
“珠兒——你忘記我們從前的情誼了嗎?珠兒——”
李卿珠神情一慌,立即帶著丫鬟走了出去。
看到莊魏一瞬間,她的臉上露出不舍之情。
“三郎,我們終究是有緣沒分。”
“而且你已經和落兒有了婚約,當初真正指腹為婚的人也是她,你還記著我干什么呢?”
“以后我們男婚女嫁各不相干,你別來找我了。”
她說著便紅著眼轉過身去,一副隱忍至極而又委屈的模樣。
等她再次跑開,莊魏就已經被李恪川帶來的人死死給摁在了樹上。
“莊三郎,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。”
“珠兒被允王所救已是全城皆知,為了她的清白和名聲,她也只能嫁給允王!”
莊魏聲聲冷笑中質問李恪川:“你就當真舍得她去做個側妃?”
“李恪川,你不是最疼愛珠兒嗎?現在你們家竟然為了你的親妹妹,不讓珠兒做我的正妻,竟然偏心那個李卿落——”
“李卿落呢?”
“我要見她!”
“我要讓她最好死了這條心!雖然珠兒不是她害死的,但是珠兒因她受了多少委屈?”
李恪川一臉不耐煩:“夠了!”
“她還在馬廄旁關著,要看你自己去看吧!”
李恪川極不耐煩的大步離開,只留莊魏一人凄苦煩悶的沖著馬廄的方向而去。
雪紗被寒風吹在臉上,冰冷的讓莊魏打了一個寒戰。
空蕩蕩的破屋里,哪里有李卿落的身影?
不過,他隨即又高高揚眉。
她怎么會被關在這里?
好歹,她也是這將軍府的親女兒,這屋子四處漏風不說,怎么連床棉被也沒有?
莊魏還曾去過李卿落回到將軍府后住的小院子。
最偏僻破舊不說,也陰暗潮濕的要命。
她當時暈在祠堂,是被莊魏給救了一命。
那回后他找到李恪川提過,說她住的地方太過破舊不堪,只怕當天都難以熬過去。
李恪川當時分明說:“是她自己自作自受!”
“我們逼她住在那里了嗎?”
“更何況珠兒都死了,她還活著,還想我們如何?”
莊魏一個恍惚。
這才后知后覺,李家對這李卿落哪里是偏心?
因為珠兒,是他們甚至自己……應該都遷怒了她才對。
心頭慢慢恢復了一絲理智,莊魏也有了一絲羞愧。
那便心平氣和和她說一聲,他們二人還是解除婚約吧。
因為他的心里,只有珠兒。
“李姑娘呢?”
莊魏喊來看守馬廄的奴仆。
奴仆嚇了一跳,隨后變得支支吾吾。
“難道她回去了?”
莊魏正猜測,就見將軍府的夫人曲氏也正朝著這邊走來。
她臉上寫滿了不耐煩:“不是已經請她好幾次了嗎?”
“真是給她臉了!”
“珠兒既然已經回來,這些誤會自然解除了,讓她出來竟然還擺起了譜。看我今日怎么好好訓她——”
曲氏看到了莊魏,臉上神情才頓了一下。
隨后換上柔和的笑意。
“三郎,你來了。”
“怎么,你也來看落兒?”
“這個丫頭前些日子犯了錯,他哥哥罰她便罰的重了些。”
“珠兒回來那日,我們讓人三番五次地來請她,可她就是耍性子不肯出來。”
“我這當母親的還能怎么著呢?”
“這不親自來給她下話,一家人總還要好好過日子不是?”
但其實,距離李卿珠回來那日,已經過去七天了。
李卿落想,今兒,也算是自己的頭七吧?
難怪,她能回來。
是要來看看,自己離開這人世前,最后的彌留之處啊。
她突然很好奇,難道他們真的還沒發現,自己已經真的死了嗎?
這事究竟是如何瞞著的?
自己還真是不如一條狗,死了這么久,他們竟然都不知道。
不過,李卿落已經毫不在意了。
因為她知道,就算他們知道自己死了的真相,一定也不會傷心。
然而,當曲氏看到眼前的破屋竟然四處都在漏風,而屋子里不僅沒有一床被子,也沒有李卿落的身影時,眼眸還是狠狠一顫。
她甚至心中不由自主地一慌。
“來人!”
“二姑娘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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