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十天后就是個好日子,十分宜婚宜嫁,且半年內就這日子最最好。”這個日子是縣丞家庶出女兒的生日,他特意去翻了黃歷,對黃歷上頭的每個字都仔細斟酌過。
    十天?
    沈重霖倒無所謂。
    陳太太心里不大樂意,她嫁女兒怎么也得提前半年準備,如此倉促,豈不是要引來街坊的疑猜?可若真像蘇懷禮所,將玫姐兒留在家里兩個月也足夠讓人發現端倪,惹來閑碎語了。
    “十天太倉促,讓街坊鄰居怎么看?”
    蘇懷禮著急聘禮之事,忙道:“母親,街坊怎么看那也只是一時之事,若將玫姐兒留在家里留成了麻煩,那才讓街坊看笑話呢。咱們只說親事一早就訂下,只是上半年除了那天沒好日子,這才倉促出閣,別人又能多想什么?”
    陳太太心知不是這么回事,可蘇懷禮的提議她又不得不默認。
    沈重霖看陳太太雖是愁眉難舒,但她緘口也就代表她應下了。心里舒了口氣,昨夜醉酒不清,雖與蘇玫燕好,卻未能細細感受那滋味,沈重霖難免遺憾。如今訂下婚盟,十日很快就到了,心里浮起旖旎無限。
    沈重霖和蘇玫的親事訂下了,蘇玫跟著陳太太母子回了蘇府。
    蘇瑜躺在搖椅上想事出神,沈重霖和蘇玫訂下的十日婚期她已經曉得了。沈家已經開始采辦忙碌,本該有她操心的地方竟無人前來相擾。從前她得了這二人訂親的消息,忍著傷痕累累的心神替沈重霖操持,大到新房布置,小到碗筷杯碟,都是她一一過目,忙到虛脫,為的就是讓沈重霖不要有了新人忘舊人。
    采玉打簾領著個男仆進來,他在蘇瑜面前拱手作揖,“奴才大有給姑娘請安。”
    蘇瑜偏過頭,大有原本是給父親趕車的,她大婚時父親說他得力就將一應身契給了她。
    蘇瑜示意采玉出去,留下大有單獨說話。
    “姑娘有何吩咐?”
    “一會兒我讓采玉給你兩百兩銀票,你拿著銀票去縣里通圓賭坊找黑三,讓他到城中柳條巷進巷第三家的朱秀才家偷一封休書。那黑三為人十分狡奸,你可先付一百兩做定銀,告訴他余下事成結清,你拿到休書后在城中逗留三日再回。”
    黑三是縣里有名的神偷,偏他手段奇巧,苦主就算知道是他偷的拿不出證據也奈何不了他,縣衙更是沒辦法。大有奇怪蘇瑜怎么對黑三愛賭錢甚至在那間賭坊賭錢都知道?畢竟只聽說黑三愛嫖,沒聽說黑三愛賭啊。
    可他只是個當差的,曉得本分,等蘇瑜叫來采玉拿了銀票就背身而去。
    “姑娘告訴了玫姑娘幾十抬添妝的事,若是沒見抬回府鬧起來可怎么收場?”采玉不知大有和蘇瑜說了什么,她想的是這一樁事。
    蘇瑜料想蘇玫回到蘇家,肯定二話不說就將她要添妝之事盡數訴與陳太太知道。至于沈重霖這邊他愛顏面定不會先開口,更不會去蘇府相問,此事可瞞著一二,但絕對瞞不了太久。
    估摸著袁嬤嬤已將嫁妝都存進了同陽鏢局,人也出發去了梧桐山莊,蘇瑜眨了眨眼,外頭天空明亮,她是愈發的迫不及待。
    “大奶奶,大爺來了。”春桃邊說邊打簾放沈重霖進來。.b