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相夫教子,有著小家庭的幸福。
但屠薇薇每日不知哪里尋了些案件卷宗來。
都是些殺妻案。
不通的卷宗,都是相通的狠辣。
每回屠薇薇都會在小棠的耳邊感慨,“這些枉死的可憐人,起初怕都以為遇到了良人。心動一剎,卻丟了條命,這買賣可一點兒都不劃算?!?
于是乎,小棠看著羽裴動心的剎那,腦海里想起來的都是那些卷宗。
她要離羽裴遠遠的。
男人好可怕哦。
靠近男人會變得不幸。
……
羽裴迷惘地看著小棠。
少年失落地垂下了眼睫,自語道:
“她——很討厭我嗎?”
……
酒過三巡,武侯府宴席結束。
“侯爺,該睡了?!笔膛?。
“不急?!?
楚月去了側書房,將新軍的事整理在冊。
她又派人去請了謝承道將軍來議事。
謝承道卻是稱病不來。
都知道謝承道是裝病的。
這也擺明了,武侯府和謝承道的將軍府,大有兩斷之意。
“消息都傳了出去。”夜罌坐在太師椅上,說:“都認定謝將軍不會忠于侯爺了?!?
楚月手握紫毫筆,稍稍一頓,偏頭微笑,“楚槐山想要借刀殺人,我當然要給他一把稱手的刀。許流星和其副將所遞的卷宗,固然有證據(jù),但不夠完善,會給以喘息機會?!?
“不如給人希望,再將其一招斃命?!”屠薇薇道。
“師姐,越發(fā)聰明了?!?
屠薇薇聞聲,剛要嘚瑟下,后知后覺這語氣像是老母親般,撇了撇嘴,哀怨地看著楚月,不記道:“小師妹又拿我取笑。”
書房內一陣笑聲。
“什么事,這般好笑?!?
段情歡推門進來。
身后還跟著卿若水、章瓷等人,都是星云宗的老熟人。
楚月的師姐、師兄們。
“諸位師兄、師姐。”楚月起身作揖。
“不可?!?
章瓷喝道:“我們哪能擔當?shù)闷鸷顮數(shù)淖饕???
“小侯與諸位師出通門,既是師姐、師兄見面,如何擔不起?”
楚月笑著,繼續(xù)作揖。
段清歡等人回禮。
“皓月殿一事,太過于兇險了?!倍吻鍤g道:“好在有驚無險,遭殃的是那楚槐山,沒想到楚槐山認罪的速度還很快?!?
蕭離輕笑,“他想保住楚華,也想著釜底抽薪,但這大牢,他進得去,想要出來的話就沒那么簡單了。今夜在牢里,他也不曾安分,還總是吵著鬧著要去見羽皇?!?
扭頭看向楚月問:“侯爺,要讓他見嗎?”
“隨他去,見不見是羽叔的事。”
“好。”
眾人正談著,吃飽喝足的衛(wèi)袖袖從外頭進來。
“侯爺,該鍛劍了?!?
衛(wèi)袖袖腦子里只有他的劍。
明宴劍是個好兆頭。
還余下九十九顆被楚月煉化過后的天炎火晶。
“袖袖,不如試試鍛造斧子和刀?”
楚月說道:“現(xiàn)成的斧、刀,去試試注入靈識?”
衛(wèi)袖袖茫然,搖著頭說:“侯爺,我從未鍛造過劍以外的東西。”
楚月神情語調皆溫柔,“胡說,你不是鍛造過劣質火晶嗎?”
“……”衛(wèi)袖袖看著楚月的眼睛,與之對視間,竟有種自已上了賊船的強烈感覺。
“段師姐,不介意的話,先把你們的兵器留下,在新軍開始前,能煥然一新?!背抡f道。
隨身攜帶的兵器,乃是諸多修行者們永不離手的東西。
段清歡等人卻是毫不猶豫取下兵器,遞給了楚月。
這些兵器,都放在了密室當中。
衛(wèi)袖袖望著眼前堆積如山的兵器,陷入了迷惘。
他摸著下巴,遙想從前。
起初,他是想當大將軍來著。
是侯爺勸他棄將從器的。
他的夙愿是鍛造平凡又普通但獨一無二的兵器,送給那些在信仰里掙扎的劍客,并且鐘情于山水畫。
但現(xiàn)在,他要能十五日就鍛造一把五行神識靈器不說,甚至還能越過鍛造的部分,直接給兵器注入靈識了。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的事,竟也慢慢習以為常了。
段清歡等人,就連注入靈識是何意思都不清楚。
“侯爺,注入靈識是什么?”章瓷問道。
“開智,誕生器靈的意思?!背陆忉?。
段清歡睜大了眼睛,“器靈需要慢慢覺醒,從未有過注入的說法。”
楚月笑若燦陽,“以后,就有了。”
她的語氣風輕云淡,溫和又篤定。
仿佛是多么微不足道的事。
但每一個字,都是讓人心驚肉跳的。
注入靈識的鍛造功法要是傳了出去,足以在這大修行的時代蕩起血雨腥風,止不住的軒然大波。
“侯爺,你是說,衛(wèi)公子他能直接給普通的兵器注入靈識?”卿若水感到了難以置信。
如今所聞,皆是絕無僅有的事。
像是神話般很難實現(xiàn)。
可一旦實現(xiàn),對于這個時代而,都是重重一擊。
幾乎可以想象得到,很多年以后,集大成者衛(wèi)袖袖,將會是怎樣的青史留名!
楚月點了點頭,將明宴劍取出。
對于五行靈器的鍛造,毫無隱瞞掩蓋的意思。
她需要這些人,不僅僅是徇私。
是她親眼目睹過每個人的能力,清楚在座的都能勝任她給出的職位。
奈何萬事開頭難。
但熬過這一劫,就好了。
想要立在九重霄,便是需要去迎隆冬風的。
“這是衛(wèi)公子鍛造的?”寧夙驚道。
段清歡撫摸著明宴劍,呼吸都跟著急促,“能夠鍛造五行兵器的煉器師,皆都是白發(fā)蒼蒼的老者,年輕之人,屈指可數(shù)。但能十五天日鍛造五行靈器的,海神大地,獨他衛(wèi)袖袖一人?!?
“這只是初次鍛造?!蓖擂鞭毙Φ溃骸巴螅悴恍枰迦樟??!?
眾人驚了又驚。
楚月將自已的想法告知。
“諸位師兄師姐,若能在兵器上有所改造,就算是相通境地,實力也會上一個檔次不等。此外,護甲、丹藥,皆不可少。新軍形成,便是好生修煉,熟悉軍務,慢慢接觸界天宮軍務便好。其余的事,無需擔心。”
段清歡聽得此話,捕捉到了關鍵點。
她眨巴了兩下眼睛,試探性問:“小師妹,你說的護甲,該不會也是五行靈甲吧?”
段清歡震驚不已。
這段時日,關于曙光侯,近乎沒什么消息。
大地的修行者們,都以為曙光侯要在-->>武侯府“頤養(yǎng)天年”了。
大戰(zhàn)之時付出了那么多,傷及根骨,元神重創(chuàng),只怕半輩子都要懈怠了,須得好好養(yǎng)傷,若還想謀求皇圖霸業(yè),有一番建樹,那是不可能的事。
誰又能想到,曙光侯在武侯府,從未有一日閑著。
她承繼了遠征大帥的麒麟帥印,就不會只讓一個碌碌無為的侯爺。
至于五行靈甲和鍛造刀、斧,中途注入靈識的想法,楚月很早就有了。
她并未一次性給衛(wèi)袖袖抖摟完,就是為了循循善誘,讓衛(wèi)袖袖一步步地接受。
否則的話,衛(wèi)袖袖第一日就會遁走了。
密室當中,正在思考如何注入靈識的衛(wèi)袖袖,冷不丁打了個噴嚏。
他吸了吸鼻子,疑惑了一瞬便繼續(xù)鍛造兵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