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蹄急驟,莫恒雁抬頭望過去,顯出驚愕之色。
蔡森先前趁車要出城,自然不敢走寬敞大道,以免被發現蹤跡,所以選擇的這條街巷比較緊窄,兩邊的房舍也是比較緊湊。
只是想不到莫恒雁一直派人盯著他,半道被截。
此刻莫恒雁卻看得清楚,街道迎面出現一隊黑壓壓的騎兵,如狼似虎,數人一排,雖然一時間無法看清楚有多少人,但從馬蹄聲便可判斷,對方的人馬絕對在自己之上。
而且他很快就認出,來者都是塔靼騎兵的裝束。
莫恒雁忍不住看向阿勒拜。
呼衍天都去了狼臺,城中塔靼駐兵就是由阿勒拜和藏圖兩名千夫長統領。
如果塔靼駐軍有行動,阿勒拜自然不可能不知道。
阿勒拜卻也是顯出錯愕之色,一抖馬韁繩,催馬上前。
眨眼間,那隊塔靼騎兵已經近在眼前。
“乞骨力!”阿勒拜已經認出對面領隊的將領,驚訝道:“你不是在狼臺嗎?”
乞骨力氣勢洶洶,沉聲道:“阿勒拜,你為何會和他們在一起?是被他們挾持了?”
“你在說什么?”阿勒拜皺起眉頭,“右賢王入城了?”
呼衍天都此前下令乞骨力領兵前往狼臺接防,阿勒拜自然知曉此事。
按理來說,乞骨力此刻應該在狼臺負責保護右賢王。
他既然在城中,阿勒拜自然會以為右賢王也已經入城。
乞骨力卻沒有理會,抬頭望向前方,見到莫恒雁也正一臉詫異盯著自己,在其后面,卻是數十名義兒軍騎兵。
“莫恒雁,還不下馬!”乞骨力雙目噴火。
莫恒雁堂堂右大都尉,自然不會因為乞骨力叫一聲就下馬,皺眉道:“乞骨力,你是瘋了嗎?竟敢這樣和本督說話。”
“你串通梁國,設下圈套,行刺右賢王,罪不可赦。”乞骨力抬起手臂,刀尖指向莫恒雁,“骨都侯有令,抓捕叛賊莫恒雁,若有反抗,殺無赦!”
阿勒拜和莫恒雁同時變色。
“你說什么?”阿勒拜吃驚道:“是誰行刺右賢王?”
乞骨力并不解釋,厲聲道:“莫恒雁,你要負隅頑抗嗎?”
莫恒雁心知事情不對勁。
蔡森在旁卻意識到什么,立刻反應過來,大叫道:“乞骨力,莫恒雁謀反,還想將罪責扣在我的頭上,趕緊將他拿下.....!”
他轉身就向乞骨力那邊跑過去。
莫恒雁臉色驟變。
好在慕容鶴反應迅速,雙足一蹬,整個人已經從馬背上躍起,如同鷹隼般飄過去,從蔡森頭頂掠過,落在蔡森身前。
蔡森被堵住去路,吃了一驚。
慕容鶴長劍已經出鞘,劍鋒頂在了蔡森的咽喉。
“果然是造反!”乞骨力冷笑一聲。
他對蔡森的性命自然不會在意。
但莫恒雁手下親信用長劍對著云州別駕,在乞骨力眼中,這自然是莫恒雁狗急跳墻。
“乞骨力,到底發生何事?”
云州諸多塔靼將領中,阿勒拜是極少數平日與莫恒雁交情不錯的人。
突生異變,他心知事情不簡單,卻是想弄明白其中的蹊蹺。
“狼臺大典上,梁國使團突然行刺右賢王。”乞骨力道:“右賢王現在已經落入梁人之手!”
阿勒拜聞,倒吸一口涼氣。
莫恒雁聽得清楚,也是瞳孔收縮。
“這與大都尉有什么關系?”阿勒拜心中驚駭,卻還是道:“乞骨力,暗中勾結梁國的是蔡森,與大都尉無關......!”
乞骨力怒道:“阿勒拜,你竟然愚蠢到如此地步。莫恒雁派了替身前往狼臺,自己留在城中,那是為什么?他是和魏長樂配合,一個留下控制云中城,一個行刺挾持右賢王,他們是想奪取云州,你還不明白?”
“魏長樂?”阿勒拜身體一震,聽到這個名字,他心中的怨恨騰地升起,“他在哪里?”
“行刺右賢王的就是魏長樂,那個越王是假的,是魏長樂冒充。”乞骨力幾乎是吼著道:“魏長樂來到云州之后,私下與莫恒雁已經見過面,而且有了密約。密約落在了骨都侯手里,證據確鑿!”
阿勒拜頓時想起剛才蔡森說的話。
如此說來,蔡森剛才所并不假。
莫恒雁果真與魏長樂簽了密約。
蔡森是真的投靠了骨都侯。
一瞬間,阿勒拜心中更是惱怒,握起拳頭。
他扭頭看向莫恒雁,雙眸顯出怨毒之色。
看來自己竟然被莫恒雁利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