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永元顯然也沒有想到魏長樂的反應竟然如此迅速,驚駭之間,魏長樂卻已經如同獵豹般直撲過來。
柳永元卻不閃躲,抬起另一只手臂,猛地一揮,一片粉塵罩向魏長樂。
魏長樂腰部一扭,如同脫落般凌空一個翻身躲開。
也便在此時,一道身影忽然出現在魏長樂身后,待魏長樂閃躲過去的瞬間,那身影雙臂揮動,勁風陣陣,卻是將柳永元揮出的粉塵瞬間驅散。
柳永元只看對方身法,就知道不是善茬,立刻后退兩步。
借著淡淡火光,卻看到對方竟然也是一身灰色斗篷,套著斗篷帽,面上卻戴著一張黑黝黝的面具,面具下那雙眼睛宛若毒蛇般陰狠犀利。
“一個太醫,玩什么毒!”面具人聲音略有些沙啞,陰惻惻道。
柳永元竟是瞬間就判斷出對方的身份:“譚藥師!”
“原來你對監察院很了解。”面具人嘿嘿笑道:“我這名字可沒幾個人知道?!?
柳永元瞳孔收縮。
他方才還心存僥幸,只以為是魏長樂孤身追查過來。
但譚藥師既然出現,那就證明今晚自己確實是落入了監察院設下的圈套。
不出意外的話,鐵匠鋪周圍已經布下天羅地網,自己根本不可能突圍出去。
而且自己的身份既然已經徹底暴露,逃出去也沒什么意義。
他眼角抽動,眸中滿是不甘之色。
大狗緊握手斧,依然堅定地站在柳永元身邊。
忽聽得孩子啼哭聲響起,隨即火光明亮,只見到一名夜侯手舉著火把走過來,身后跟著一名懷抱孩童的婦人。
那婦人一臉驚恐之色,懷中抱著三四歲的稚童,正哇哇啼哭。
其后又是兩名夜侯。
“昌兒.....!”見到自己的妻兒被監察院夜侯控制,大狗大驚失色。
魏長樂搖頭道:“你不用擔心,禍不及家人,他們不會有事。”
“你們.....你們千萬不要傷害他們?!贝蠊肺罩指氖侄秳又?,哀求道:“他們什么都不知道?!?
譚藥師看向大狗,問道:“你可是為了救這孩子,才甘心被這位太署丞所利用?”
大狗嘴唇動了動,沒有發出聲音。
“那你可知道,以他的醫術,用不了三個月,足以讓這孩子完全康復?!弊T藥師嘿嘿笑道:“我方才給你的兒子瞧過,雖然他的病癥確實特殊,但救治起來也沒有那么難。尋常的大夫確實治不了,但這位太署丞有的是法子將他治好。”
大狗顯出震驚之色。
“養寇自重的道理也不知道你懂不懂?!弊T藥師怪笑一聲,“這孩子的疾病至少在兩年以上,其實發現的時候,便可以迅速治療。但柳太醫為了利用你,故意拖延,這兩年多,孩子應該遭受了不少痛苦折磨吧?”
大狗怒道:“你胡說.....!”
“柳太醫應該一直給你藥物,讓孩子服用。”譚藥師陰惻惻道:“服用的藥物,是為了穩住孩子的病情,不至于惡化。否則一直拖延,娃娃死了,他利用你的籌碼也就消失了。”
“恩公一直在幫忙治療.....!”
“信不信是你的事?!弊T藥師不屑道:“這娃娃是生是死,與我何干?我只是看到你執迷不悟的愚蠢模樣,實在有些看不下去。而且我還可以說,這娃娃的怪病,我一個月就足以讓他完全康復.....!”
大狗神情一呆,不自禁看向柳永元。
卻見魏長樂向譚藥師拱手道:“司卿大人,禍不及家人。無論他父親做了什么,這孩子是無辜的,屬下懇求大人能夠慈悲心腸,出手救救這孩子?!?
“他們都喊我毒蟲,毒蟲能有什么慈悲心腸?”譚藥師怪笑道:“不過我可以救這娃娃一條命,不為別的,只是為了證明這怪病不難治,柳太醫一直在利用這孩子做籌碼。”
魏長樂深深一禮。
“砰!”
大狗手上一松,手斧已經落在地上。
“恩公,他說的是不是真?”
柳永元斜瞥大狗一眼,淡淡一笑,道:“其實你心里已經知道答案,何必多問?”
“那么說,當年與你偶遇,你主動幫忙救治兒母,都是你有意安排?”大狗慘然一笑,“從一開始,你就是要利用我?你早就知道我的底細,所以故意施恩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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