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獨孤將軍錯了。”魏長樂道:“熊飛揚雖然是一介布衣,但涉及的案子牽連到朝中官員。既然有牽連,監察院當然有資格帶回來調查。”
“牽扯到哪位官員?又是什么案子?”
魏長樂搖頭道:“對不住,這些還不用勞動獨孤將軍過問。”
他伸出一只手,做了個手勢,“獨孤將軍如果要說話,先下馬。我抬頭很你說話很累!”
“魏長樂,你該知道,本將騎馬的時候,你老子魏如松還只是個賤奴。”獨孤泰面上充滿不屑,“獨孤氏乃大梁世家,難道你以為魏如松成了馬軍總管,魏氏就真的成了世家大族?賤奴就是賤奴,你們魏氏連給獨孤氏擦鞋的資格都沒有。”
魏長樂眉頭一緊。
他倒不是在意魏如松。
但獨孤泰語氣中的傲慢和不屑,也確實讓魏長樂強烈感受到,此人的門第之見已經是根深蒂固。
河東魏氏也算是一方梟雄,但在獨孤泰眼中卻只是賤奴。
魏長樂自然知道,河東魏氏的出身雖然不高,但也絕非奴籍。
魏如松也曾是小吏出身。
但即使到了今天這個地位,在獨孤氏眼中卻依然只是出身低賤的奴仆。
這讓他忍不住想起當年因為得罪門閥差點凍斃街頭的孟無忌。
地方門閥世家猖狂,而神都更是如此。
獨孤泰當眾敢這樣說河東魏氏,除了獨孤泰性情傲慢,自然也是打骨子里對河東魏氏不屑一顧。
“獨孤將軍今天是來論資排輩?”魏長樂氣定神閑。
獨孤泰抬起手臂,長槍槍尖指向魏長樂。
“本將今天親自前來,只辦兩件事。帶人走,然后告誡你,神都不是河東,你如果不懂規矩,會有人教你懂規矩。”
魏長樂笑道:“那我也告訴獨孤將軍,人你帶不走。至于我懂不懂規矩,不是由你說了算。但在監察院,你不懂規矩,我反倒真的要教你規矩!”
“什么意思?”獨孤泰臉色一沉。
他話聲剛落,魏長樂猛然抬手,竟是瞬間抓住了長槍槍尖。
獨孤泰還沒反應過來,魏長樂手上注力,長槍槍身劇烈一抖。
獨孤泰感覺到握槍的手臂一麻,電光火石之間,手中長槍卻已經被魏長樂奪了過去。
“魏長樂,你.....!”
獨孤泰大驚失色。
他身為虎賁左衛大將軍,也是武勇過人。
但手中長槍卻如此輕易被奪。
雖說魏長樂出其不意,獨孤泰根本想不到對方敢出手奪槍,沒有防備,但堂堂虎賁將軍竟然被奪兵器,傳揚出去,當然是奇恥大辱。
但他還沒來得及震怒,魏長強手臂一扭,長槍倒反。
在場其他人都看到,魏長樂雙手持槍,猛力前扎,槍尖干脆利落地直刺獨孤泰坐騎喉嚨。
魏長樂出手的速度,連獨孤泰都反應不過來,一匹戰馬更是不可能迅速反應。
“噗!”
槍尖無情地扎入了戰馬的喉嚨。
戰馬劇痛之下,一個人立而起。
魏長樂松開手,長槍依然扎在戰馬脖子上。
獨孤泰驚呼出聲,而戰馬人立之后,迅速側翻。
好在獨孤泰身上也還算靈活,在戰馬重重倒地的一瞬間,騰身而起,跳到了一邊。
戰馬倒地,長槍在喉。
不單是獨孤泰,監察院其他人也都是盯著兀自在抽動的戰馬,目瞪口呆。
震驚之下,獨孤泰一時僵住。
片刻之后,他才將目光從戰馬尸首上緩緩移向魏長樂。
這一瞬間,他雙目凌厲,充滿殺意。
“魏....長.....樂!”
“監察院的規矩,閑雜人等,不得擅入!”魏長樂也是看著獨孤泰眼睛,氣定神閑:“獨孤將軍縱馬擅闖靈水司,耀武揚威,罪該當誅。但你是朝廷將軍,如何裁決,監察院自當上書請奏朝廷。但一匹馬也敢闖進來,那就只能當場誅殺了。”
朝廷百官忌憚監察院,就是因為監察院擁有監察百官之權,而且是一個獨立存在的衙門。
今日獨孤泰單槍匹馬闖進來,如果從容來去,此事很快就會傳遍神都。
到時候獨孤泰自然是為百官所追捧,一副無所畏懼英明神武的形象,只會助長獨孤氏在百官心中的威望。
但監察院的權威便將受到極大的打擊。
雖然獨孤泰出身獨孤氏,但畢竟只是一個虎賁將軍。
一個虎賁將軍可以在監察院來去自如,揚威立萬,那監察院當然是顏面掃地。
魏長樂當然不可能讓獨孤泰用監察院來立威,更不可能讓獨孤泰拿到主角劇本。
獨孤泰臉色鐵青,緩步上前,蹲下身子,輕撫戰馬,隨即起身,握住長槍,拔槍在手。
“擅殺將軍戰馬,等同謀反!”獨孤泰一字一句道:“魏長樂,拿命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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