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人,淵明公又是何方神圣?”
瓊娘睜大眼睛,美艷的俏臉滿是詫異之色,“你不知道淵明公?”
看她的表情,似乎不知道淵明公乃是匪夷所思的事情。
魏長樂有些尷尬,道:“我這是第一次前來山南.....!”
“淵明公雖然如今居住襄陽,但你是河東武門出身,不應該沒聽過他的名字。”瓊娘狐疑道:“你沒聽過盧淵明這個名字?”
魏長樂搖搖頭。
“魏大人,那你可知道左相是誰?”
“這個我知道,左相齊玄貞.....!”
“那是當今左相。”瓊娘輕笑道。
魏長樂瞬間反應過來,驚訝道:“難道盧淵明是......前任左相?”
“不錯。”瓊娘微點螓首,“神都之亂后,淵明公立刻主動請辭,致仕返鄉(xiāng)。朝廷準他還鄉(xiāng),然后齊玄貞才成為左相。我聽說他辭去相位之后,圣上還準備賜他爵位,卻被他推辭,但圣上還是親自給他題了一塊匾額,叫.....對了,叫‘無雙國士’。所以他如今雖是布衣之身,但山南盧氏本就是第一豪族,再加上他曾為左相,山南上下對他自然也都是敬畏無比。”
魏長樂心想原來襄陽還有這么一位大人物。
盧淵明在神都之亂后主動請辭,應該是看出太后的態(tài)度,所以選擇急流勇退,順了太后的心思。
神都之亂后,太后明顯是要提拔齊玄貞,所以盧淵明就算不主動請辭,太后也會將之罷免。
盧淵明自己不體面,太后也會幫他體面,既然如此,主動請退,大家都有面子。
不過當時皇帝神智不清,那塊匾額肯定不是太后所題,只能是太后借用皇帝之名所賜,無非也是安撫一些這位老臣。
“原來令尊與這位前相是至交。”魏長樂笑道:“這樣說來,姚氏在山南也確實無人敢欺負。”
瓊娘立刻道:“你可別誤會。家父與淵明公只是興趣相投,私交甚篤,并非為了仕途。”
魏長樂含笑點頭,道:“這個我自然知道。令尊高潔之士,當然不會搞那一套。”
“回頭再想,父親當年拒絕賈氏提親,也是因為與淵明公有私交。”瓊娘輕嘆道:“如果不是有這層關系,賈氏那幫瘋狗肯定不會善罷甘休。”
“賈氏的名聲很差嗎?”
“賈氏其他人且不說,賈氏兄弟一個貪才一個好色,人盡皆知。”瓊娘不無鄙夷道:“賈正源除了正妻之外,還有七八個妾室,據(jù)說依然流連歌舞樂坊。賈正清在山南的名聲也是極差,他掌理刑名,說不準背后搞出多少冤案......!”
魏長樂見得瓊娘成熟美艷的俏臉上滿是鄙夷厭惡之色,心想這美婦人畢竟精明,料定賈正清手中有眾多冤魂。
“已經(jīng)很晚了。”魏長樂起身道:“夫人早點歇息。”
“你去哪里?”
“我就在車轅頭。”魏長樂道:“你放心歇息,我在外面守夜。”
瓊娘忙道:“你都兩天一夜沒睡了,鐵打的身子也吃不消。今晚你好好歇息,我.....我出去看著。”
“外面風大,涼得很,你在外面坐一夜,肯定要生病。”魏長樂道:“你昨晚也沒睡,而且受了驚嚇,還是好好歇息吧。”
瓊娘道:“下午我在車里睡了會。明天你要趕車,必須養(yǎng)足精神,我明天還能在車里歇息。魏大人,要不.....你就在車里睡,我也不出去,坐在這里守著,有什么奇怪的動靜我再喊你?”
魏長樂猶豫一下,兩天沒睡,也確實有些倦,如果再不休息,明天趕路都沒精神。
“是不是不方便?”魏長樂輕聲問道。
瓊娘笑道:“沒什么不方便。我若年輕十歲,肯定不會和你待在一個車里。如今是個老太婆,也....也沒那么多顧忌。”
魏長樂心想你這話倒是自謙了。
花開的正艷,風韻誘人,和老太婆完全搭不上關系。
不過如今劉生不在,兩人單獨相處,如果處處小心,反倒拘束,還會讓兩人都尷尬。
隨意一些,兩人反倒輕松許多。
“既然如此,我瞇一會兒。”魏長樂打了個哈欠,側(cè)靠在車內(nèi),閉上眼睛。
他顯然確實困倦,沒過片刻,便打起呼嚕。
瓊娘見狀,捂嘴一笑,轉(zhuǎn)身掀開車窗簾子。
夜色如水,林中一片寂靜,有魏長樂在身邊,非但不會讓瓊娘感受恐懼,反倒心中踏實。
她靠在車中,卻是忍不住看著魏長樂。
面容清秀,棱角分明,俊朗之中不失剛毅。
雖說要守夜,但她下午其實也沒有睡,一開始還勉強支撐,到后來眼睛不自覺合上,迷迷糊糊睡著。
不知過了多久,車外突然有一聲鳴叫,瓊娘立時被驚醒,睜開眼睛,卻發(fā)現(xiàn)眼前一片漆黑,蠟燭早已經(jīng)熄滅。
好在蠟燭用瓷盤做底,否則搞不好就會著火。
昏黑一片,甚至沒有了魏長樂的呼嚕聲,瓊娘心中頓時不安,急忙起身,伸手摸索,想要再找一根蠟燭點上。
但車內(nèi)伸手不見五指,她記得大概位置,卻無法確定,一只手四處摸動,猛然碰到一張臉,吃驚之下,卻感覺手腕子一緊,已經(jīng)被一只手握住了手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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