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這里,顧明舒點(diǎn)點(diǎn)頭:“等到邊疆戰(zhàn)事結(jié)束,這事便得開始著手準(zhǔn)備了?!?
    兩人正說著,就已經(jīng)走到了吳家院門口,只得結(jié)束談話。
    一桌子飯菜,沒了第一次的油膩,全然是有營養(yǎng)易克化的菜色,雞鴨魚肉、山珍特產(chǎn),樣樣俱全。
    顧明舒退了熱,胃口也好了很多,一口氣吃了好幾碗。
    風(fēng)墨白見她吃得香甜,不免覺得欣慰,但還是出阻止:“別貪嘴,小心積食。”
    顧明舒只好放下再吃一碗的念頭,向吳家三人道謝:“吃得很好,謝謝嬸子,還有吳家大哥與嫂子?!?
    春秀掩唇笑了:“能吃是福氣,但是公子說的也沒錯,積食了不好受。”
    “等會兒我在你們的炭盆里埋幾個芋頭,你想吃的時候就用鉗子撥出來,蘸著你吳大哥割來的蜂蜜,也能解解饞?!?
    顧明舒笑著謝過她:“麻煩嫂子了?!?
    一頓飯吃得很滿足,顧明舒也愈加喜歡這村子的生活。
    在這里,或許早出晚歸的勞作比較辛苦,但夫妻間相互扶持,一起經(jīng)營小家的平淡幸福,卻是極為難得的。
    風(fēng)墨白不知從哪里掏出來幾塊糖遞到她的手中:“那白馬貪嘴,趁這幾日你哄哄它,到時候容易馴服?!?
    顧明舒接過糖塊:“得給它取個名字。”
    風(fēng)墨白道:“小白已經(jīng)被占用了?!?
    顧明舒睨了他一眼:“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,取名字貪圖便宜啊?馬是黑的就叫小黑,貂是白的,就叫小白?!?
    風(fēng)墨白道:“駉駉牡馬,在坰之野。薄駉者,有驈有皇,有驪有黃,以車彭彭。思無疆思,馬斯臧?!?
    “我的馬小名喚作小黑,大名謂之‘玄驪’”
    顧明舒莞爾一笑:“還說不偷懶,玄與驪,可不都是黑色的意思?”
    風(fēng)墨白捋了一下垂至鬢間的發(fā),笑而不語。
    顧明舒笑道:“皎皎白駒,在彼空谷。生芻一束,其人如玉。毋金玉爾音,而有遐心。這馬就叫……”
    風(fēng)墨白眉頭蹙起:“這《白駒》所講的是別友思賢之情,于我而寓意不好,不許從里面取名?!?
    “霸道?!鳖櫭魇骓怂谎郏罩滋侨フ野遵R。
    本來白馬因?yàn)樗目拷乖瓴话?,可?dāng)她伸出手,把躺在手心的糖塊遞過去時,白馬竟打了幾個響鼻,小心翼翼地向她湊近。
    脾性終究敗給食欲,白馬歡快地舔舐著她手心的白糖,然后把最后兩塊讓給小白馬。
    等到小白馬把白糖吃完,還不怕生地用馬頭去蹭她。
    顧明舒摸了摸小馬的腦袋,回眸看向站在一旁的風(fēng)墨白,一雙杏眸倏然鋒銳,似出鞘寶刀般雪亮。
    她握住拳頭,眉宇間是不達(dá)目的誓不罷休的執(zhí)拗:“它叫飲嵐,羌城有嵐漪河,而我終有一日,必定騎著它飲馬嵐漪!”
    風(fēng)墨白看不到她目中的決絕,但聽得出語氣里的執(zhí)拗。
    也就是在這一刻,風(fēng)墨白徹底明白,東陵一日戰(zhàn)事未休,她的小姑娘必定不會停下腳步。
    想到東極真人的那番話,風(fēng)墨白藏在寬大袖底的手慢慢握緊成拳。
    盡管內(nèi)心翻涌,然而他的面上依舊一派平靜。
    最后,他說:“你必定馬到功成。”.b