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丫頭,你發什么呆?”
    顧明舒如大夢初醒,一抬眸是公孫先生眉頭緊皺的面容。
    顧明舒沒有語,發呆和沉默這種異樣的表現,已將她此刻的情緒詮釋得明明白白。
    公孫先生給了她一個眼神:“這一針會很疼,找個東西給他咬著,免得他忍受不住咬了自己的舌頭。”
    顧明舒把帕子放入水中投洗干凈,擰干后折疊起來,送入風墨白的口中,任他咬著。
    公孫先生不做猶豫,一針扎了下去。
    昏睡的風墨白一陣痙攣,面露痛苦,雙手死死抓住了被子。
    顧明舒見狀,一顆心仿佛也在承受極大的痛苦。
    她鬼使神差地把手伸過去,輕輕覆在風墨白的手上,柔聲說道:“沒事了,很快就沒事了。”
    公孫先生目光一閃,隨后取出了銀針。
    風墨白緊攥被子的手,也就此放松下來。
    可接著,他的手卻把顧明舒即將收回的手抓住,抓緊,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。
    這一次,顧明舒沒有把手抽出,而是把另一只手覆了上去。
    公孫先生起身:“阿六那小子可能沒辦法把藥煎好,老夫去廚房看著,丫頭你照顧他,要是有什么情況,立即讓阿零去叫老夫。”
    顧明舒頷首:“多謝先生。”
    公孫先生走后,顧明舒取出風墨白口中的布條,隨后放進盆中:“零,去換一盆水過來,不要從井里面打,井水太涼了,去水缸里取。”
    零沒有說什么,端著盆便下去了。
    四周無人,只有趴伏在床邊的小白貂。
    顧明舒再也沒有克制,看著風墨白的雙目中,滿滿都是心疼,仿佛只要她眨眨眼,那心疼便能溢出來。
    她受過風墨白的好,欠下風墨白的情,就算她有超凡的記憶力,也數不清究竟是多少。
    如今風墨白又為了她,躺在這床上九死一生。
    時至今日,當心中的重擔卸去一大半時,她已無法在用責任和壓力來麻痹自己。
    風墨白這樣的男人,可靠的時候像山一樣屹立不倒,溫柔的時候又如水一樣沁人心脾,想在他身上挑出一些毛病,那都是徒勞。
    這樣的男人,怎叫人不動心?
    她也只是個飲食男女,也有著屬于人該有的七情六欲,難道風墨白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,就沒有做到她心坎里去么?
    那種不見時想見,仿佛有千萬語要說,見到后卻又莫名緊張無措,想說的話卻說不出口,這般異樣,敢說不是少女的情懷?
    那種只要默念風墨白這個名字,便能讓她心底發顫,瞬間涌出莫名的欣喜與激動,這般情愫,敢說她的心還是一潭死水,沒有任何漣漪波動?
    她在意衛大哥和江大哥,也可以為這兩人把命豁出去,風墨白亦然,但她清楚地知道,風墨白于她而,與衛大哥和江大哥都不同。
    是不一樣的。
    思及此處,顧明舒為風墨白拉好衣襟,輕聲的呢喃隨著春風遠去:“沒事的,你會好起來。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廚房里。
    阿六捂嘴偷笑:“我就說讓主子用苦肉計,剛開始他還拒絕,說舍不得讓顧姑娘煩惱,現在應當知道,我阿六的感情指導,那是從來都不會出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