副將走后,顧瑜卻獨自一人端著午飯來找她。
    顧明舒立即停下手頭的所有事務(wù),笑著迎上去:“七哥,你怎么來了?”
    顧瑜把飯盒放到桌上,從里面取出飯菜擺出來:“吃飯的時候不見你,一問才知道你被張進(jìn)叫走了,怕你餓肚子,所以來給你送飯?!?
    顧明舒露出盈盈笑意。
    接著,她微微有些怔忡。
    為什么風(fēng)墨白的關(guān)懷,她總是覺得溫暖而熨帖,原來早在風(fēng)墨白之前,就有七哥對她無微不至。
    是的,七哥一直都對她無微不至。
    這個僅僅只是年長她兩歲多的兄長,不僅是兄長,也是如同父親一般的存在。
    最后,顧明舒端起碗,一口飯吃下去,她覺得滿嘴回甘。
    來自親人的關(guān)懷,就像帶著溫暖的陽光,無處不在,又能撫愈心靈。
    她說:“七哥,謝謝你一直照顧我?!?
    顧瑜的眸底盡是寵溺,盡管眼前的人已是獨當(dāng)一面的大姑娘,然而在他心底,還是那個承天觀中等著他呵護(hù)的小哭包。
    “兄妹之間,客氣什么,七哥之所以被娘親先生出來,就是為了好好珍惜你這妹妹。”
    顧明舒心頭暖意融融,她垂下眼瞼,認(rèn)認(rèn)真真地吃著飯,用這樣的舉動來告訴七哥,她同樣珍惜七哥的好。
    雖然來到邊疆之后,她在口腹之欲上沒有太大的挑剔,但七哥端來的所有菜,都是她愛吃的。
    把飯吃完,她動手收拾碗筷。
    顧瑜也不攔著,坐在一旁笑吟吟地看著她,活脫脫一副慈愛老父親的模樣。
    最后,他把茶水遞過去:“漱漱口,你愛干凈?!?
    顧明舒一怔,端起茶水卻灌了下去。
    她曾經(jīng)是很愛干凈的,衣裳上但凡沾一點污漬,她都無法忍受,房間也一塵不染,但自從渾身浴過血后,她就沒那么多講究了。
    這世上,還有什么比血臟?
    染過血的人,如何還能再愛干凈?
    她笑著說:“七哥,我變邋遢了,以前那些講究,現(xiàn)在都沒有了?!?
    顧瑜聲音放柔:“等回到京城,七哥會讓明舒做回曾經(jīng)那個愛干凈的小姑娘。”
    顧明舒露出難得在她面上見到的神情,她笑得璀璨又無邪:“這就算了,要是七哥能把你珍藏的那些孤本給我,我可能會更高興。”
    顧瑜清了清嗓子:“現(xiàn)在七哥成家了,七哥的東西,就變成了七哥和七嫂的東西,要是都給你,怕你七嫂說我偏心,你也不想我們夫妻感情不合吧?七哥知道,你會是個很好的小姑子?!?
    顧明舒瞪了他一眼:“吝嗇就吝嗇,別拿七嫂當(dāng)借口,七哥什么樣,我還能不清楚?守財奴一個,兄弟姐妹這么多人,就你的壓歲錢能留到最后。”
    顧瑜笑了笑,反正他不尷尬。
    他自然而然地把話題轉(zhuǎn)移:“明舒,有件事我想和你說說,關(guān)于傳義的?!?
    顧明舒問他:“可是覺得傳義缺少男孩子該有的淘氣與陽剛?”
    顧瑜笑道:“看來你早就發(fā)現(xiàn)了?!?
    顧明舒回答他:“是發(fā)現(xiàn)了,但當(dāng)時忙著打仗,而且我也找不到一個人來引導(dǎo)他,此事就一直耽擱著?!?
    顧瑜輕聲道:“為時未晚,不著急?!?
    顧明舒頷首:“是,為時未晚。我們這些嬸嬸與姑姑,只會一味的疼寵他,卻沒辦法教他如何做個男兒,現(xiàn)在七哥回來了,本該由大哥負(fù)責(zé)的事,有七哥承擔(dān)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