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背后,柜臺后面,張嫂的嘆息聲悠長,斷斷續續說著:“真是心疼小陳那苦命的嫂子喲。她在供銷社里忙活,模樣兒生得極好,如花似玉的人兒,卻早早地就成了寡婦。”
這話落入陳晨耳中,眼眶不禁又濕潤了幾分,思緒飄遠,心中五味雜陳。
李居安心頭也思緒起伏,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江曼。他初遇江曼,在那熙熙攘攘的供銷社內。她擁有一雙烏黑發亮的杏仁眼,閃爍著活潑而明媚的光芒,眼波流轉間盡顯聰慧機敏。
她雖然算不上標準意義上的美人,但那清秀的五官,搭配上那份獨有的靈動氣質,讓人初見之下便不由自主地心生好感,仿佛春風拂面,溫柔而親切。
他輕嘆一聲,心底涌起一股想要為她做些什么的沖動,只能化作一聲嘆息,實在不知道從哪安慰起。
他只能說道:“回頭我帶點山貨去拜訪陳叔。陳叔常來咱屯里送貨,這幾天肯定不好受。”
陳晨紅了眼應了聲“挨”。
陳晨想起父親,心里更難受。父親同樣是一名貨車司機,連日來,他吃不好也睡不好,貨車隊還不輪休。兄長的不幸遭遇,如同晴天霹靂,讓全家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之中。母親更是悲痛欲絕,死活攔著父親不讓其再出車,生怕他也會像兒子那樣,開貨車路上出了什么事兒。
黃新亮從銀行調出了沉甸甸的一萬兩千元。這筆數目不小,連柜臺內的柜員也不禁抬頭多看了他一眼,心中暗自揣測這位來自南方的老板是哪的人。
李居安手中緊握著木盒,他將手里存放野山參的木盒子給黃新亮。黃新亮將一萬兩千塊錢劃給李居安,兩人這樣交易完成。
銀行柜員們抬頭想瞅瞅,啥東西能值這么老價錢。
柜員張嫂抬頭一看,木盒蓋子打開,是好長一株野山參。這么長的野山參,觸須十分完整,她也是頭一遭見到。
“哎喲喂,這可是從深山老林里挖出來的寶貝?瞧這長度,稀罕啊!”張嫂的話語中帶著幾分驚嘆與不可思議。
幾個職員也抬頭:“乖乖,這從山上挖來的?這么長吶。”
這棵有著幾十年歷史的野人參,以一萬兩千塊錢成交,直接讓銀行工作的職員都目瞪口呆!
銀行行長都得到消息,他本來一聽見有人要取走一萬兩千塊,心里還納悶,咋一次性拿走那么多,還能換個銀行存?
他再次確認了一遍,原來是轉賬事宜,資金將從自家的銀行賬戶,轉移到另一個人的戶頭上,而這一切,發生在他們郵儲銀行的業務內。他心中的大石至此終于穩穩落地,笑道:“就說咱們在這片縣里沒啥同行。也就咱們一家銀行開在這。散戶還能存哪去。”
柜員張嫂,那位消息靈通的行內百事通,嘴皮子利索得很,一聽行長這話,立刻接話茬道:“可不是嘛!您瞧,小李炮那小子,不知從哪兒挖了根珍貴的野山參,一轉手就是一萬二的進項。這下可好,咱們行里那些年輕小伙子們都心癢癢了,吵嚷著要去山里碰碰運氣,放山去,也想挖點寶貝回來呢。”
銀行行長一愣,說道:“啥放山?他們還想請假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