套巖羊和套犴子一樣,得在巖羊常出沒的地方布置好套圈。
于是,李居安定下了一個計劃,挑選了一個黎明未至、微風輕拂、人跡罕至的時刻,悄無聲息地潛伏在不遠處,靜候著那神秘的圈子邊緣。
巖羊,絕非輕易可得的獵物。它們的警覺如同林間最敏銳的探子,速度之快,足以讓最矯健的獵手望塵莫及。即便是看似萬無一失的套索陷阱,在它們那靈巧的身法面前,也往往只能成為一場虛驚,任由它們輕盈一躍,便從死亡邊緣滑脫。
李居安擁有著與生俱來的獵物感知力。他總能在關鍵時刻,從紛繁復雜的跡象中抽絲剝繭,捕捉到巖羊那難以捉摸的行蹤。他對每一群巖羊的習性了如指掌,它們的出沒規律、遷徙路徑,乃至最微妙的情緒波動,都逃不過他那眼睛。
天氣的變化,周圍掠食者的氣味,都能改變巖羊的攀爬路線。
陳向前跟著李居安,在戈壁裸巖上穿行,說道:“這巖羊咋套啊,和跳貓子肯定不一樣,那么大個頭。”
李居安笑道:“個頭大不礙事,主要還得是瞧著蹤跡,下套子。”
在望興屯,他跟隨經驗豐富的老秦,學習捕獵的智慧,包括了針對巖羊設套的獨特技巧。老秦的話語間,巖羊的生活習性躍然眼前,與犴子、狍子的憨態可掬截然不同,巖羊偏好沿著陡峭崖壁悠然行走,越陡峭越喜愛。
巖羊的蹄子,使它們在看似無路的戈壁之上,奇跡般地開辟出一條條生命之道,橫穿裸巖,如履平地。這獨特的生理結構,讓巖羊成了戈壁上的行者,它們能硬生生找出一條路,然后橫著穿越戈壁裸巖。
獵人們時常仰望,滑不溜手的大巖石上,幾頭巖羊就和閑逛似的,溜達在巖石上。有些巖石別說下套了,就連獵人都沒法用繩索攀登。那些巖石,光滑無比,對常人而,即便是想要用繩索攀爬也是難上加難,更不用說布下陷阱了。
所以這也讓巖羊的捕捉,比山里其他犴子,鹿,羊捕捉的難度高了許多。
在那個淳樸而又物資匱乏的年代,野雞、兔子以及偶爾現身的山豬,成了農家餐桌上難得的美味,讓平凡的日子添了幾分滋味。
李居安近來捕獲山雞與兔子的頻率愈發頻繁,兔子上餐桌的次數越來越多,也對這些野味越發不滿足。
野豬肉,帶著一股難以掩飾的腥膻,肉質粗糲如柴,不容易燉煮。即便是加料的燉煮,也難以完全馴服那份味兒。至于巖羊,它們身上帶著一股獨特的膻香,雖不討部分人歡心,但加上白芷一塊燉,別有一番風味。
巖羊那身皮毛卻是市場上的搶手貨,足以換來一家人幾個月的溫飽。
一日,李居安的目光鎖定在了雄壯的大公巖羊上,它的雙角如同山巖間挺立的松,透著不屈與驕傲。他果斷出手,先利落地將那雙角卸下,隨后,與鄰家的趙大爺合力,將這沉甸甸的巖羊身軀緩緩拉直。
接下來,他取出了那把平口刀具,刀光在夕陽下閃爍著光,他平口改刀從羊的頭顱頂開始剝皮,整個將巖羊皮給剝下來。
這一塊未經雕琢的生皮,還需經歷一番細致的陰干處理,再小心翼翼地蘸取特制液體,歷經一番轉化,才能蛻變為可供市集交易的生皮制品。要想在南方客商那賣出好價錢,還得費上大半個月制成熟皮,才能有好銷路,才能將巖羊皮換來最高價值。
待到數年后,政策的風向徹底轉變,這些精心打造的熟皮,更有望跨越山海,踏上外貿的征途,遠銷海外,換取比國內更為可觀的利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