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能聽到周圍嘈雜的叫喊聲,但是我不想看他們。
我入目見到的是映在白色墻壁上刺眼的紅色,我的腦海里再次浮現出了我爸媽站在大樹下的畫面,他們在喊我回家。
我能感覺到自己額頭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,鮮血流得到處都是,可我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死不了。
我現在的體力太差了,我沖過來撞墻的速度不夠快,額頭只是被撞破了,比起死還差遠了。
要是現在有把刀在我眼前的話,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抓起刀,一把捅進我自己的心口處。
死了,就不會痛了。
沒過多久,沈知夏就跑到我旁邊停下,她看著我的眼神滿是復雜和慌張。
我強撐著精神看向她,喃喃地問:“沈知夏,是不是只有我死了,你才會放過我?”
沈知夏瞳孔驟縮,直到這一刻,她突然明白過來,原來紀南辰說得想死,從來都不是在和她開玩笑。
她蹲在我身邊,拿著絲巾用力按壓我的傷口給我止血。
“紀南辰,你要是敢死,我就把你爸媽的骨灰都揚了!還有你嬸嬸李桂華,她現在的手不是斷了嗎?那我就把她的腿也砍了,把她做成人彘,還有紀南湘、孟景淮等等,你在乎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,我會把他們都折磨得生不如死,讓你死后也不得安生!”
沈知夏威脅我的話,就像是一把利刃一樣,直直捅進我心臟里,再攪動了幾圈,疼得我連呼吸都感覺有些吃力。
我想沈知夏也挺好笑的,我活著的時候,她百般羞辱我,現在我想死了,她竟然也會怕。
法庭里發生的事情,很快就在網上傳得沸沸揚揚了。
法庭外面跟里面都亂成了一團,沈知夏指揮著保鏢將我抱起來,飛快趕往醫院。
我們出去的時候,我清楚地聽到了外面圍觀的群眾議論紛紛。
“紀南辰這是怎么了?怎么好好的突然撞墻了?”
“應該是婚沒離成,被害妄想癥發作了,所以想著一死了之吧?”
“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,我要是他,有個這么有錢的老婆,我做夢都會笑醒。”
“你別這么說,他才二十幾歲,就有這么嚴重的精神疾病,也挺慘的。”
“他慘?他冤枉他老婆家暴他,出軌什么的,其實都是他自己捏造的,他所做的那一切都是為了騙錢!”
“啊?所以他這是怕被自己老婆追究,所以才故意偽造假證據,起訴離婚?”
……
這一次,我又聽到了紛紛擾擾的議論聲,不出意外的所有的惡語都是我在承受,而沈知夏和沈氏集團,他們從來都是正面的,更甚至是站在道德的至高處。
人性就是這樣,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,用最大的惡意去捏造證據,認定自己在乎的事實真相。
血,滴滴答答地滴在了地上,綻開出一朵朵紅色的花。
我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了,我好像看不到也聽不到了……
這樣也好。
我昏迷過去后,沈知夏送我去醫院,讓醫生給我包扎處理好傷口后,就把我帶到了她名下的另一處別墅里。
那棟別墅占地面積很大,醫療設施也一應俱全,就是沒什么人,整棟別墅冷清得可怕。
這里是整個市區最豪華的地段了,安保人員一應俱全,到處都裝滿了無死角的監控。
沈知夏指使著保鏢將我放在臥室里,等保鏢離開后,她就坐在我身邊。
她看著我眉頭緊擰,眼角還有淚珠,不自覺伸手替我擦掉淚珠。
“紀南辰,你就這么想死嗎?”
下一秒,她嘲諷地笑了笑,自說自話地開口說:“我不會讓你死的,我就是綁著你也得讓你活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