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月的青山莊生機(jī)勃勃,景春熙除了參加日常訓(xùn)練,大部分時間都在為即將到來的嶺南之行做準(zhǔn)備。米嬤嬤已經(jīng)讓夫子已經(jīng)看好了日子——五月十一最利出行,時間所剩無幾。
“小姐,這次您就帶上小的唄!”小蠻訓(xùn)練結(jié)束后,照例跟在景春熙身后軟磨硬泡。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,他卻顧不上擦,只是眼巴巴地望著景春熙,“我也想去看望老將軍。”
景春熙頭也不回地繼續(xù)往前走:“說得你好像以前見過外祖父似的,看什么看!”她的語氣里帶著明顯的不耐煩,這已經(jīng)是今天第五個來求她帶上自己的人。
小蠻不死心地加快腳步跟上:“沒見過人,光聽過老將軍的驍勇善戰(zhàn)的事跡,那才心讓人癢癢呢。”他手舞足蹈地比劃著,“小姐,你就讓小的去吧。”
景春熙終于停下腳步,轉(zhuǎn)身瞪了他一眼,然后夸張地捂住耳朵:“聽候安排!”她轉(zhuǎn)身就跑,留下小蠻在原地懊惱。
這樣的場景每天都在上演——糖霜會借著送點(diǎn)心的機(jī)會旁敲側(cè)擊;春桃會在幫她梳頭時有意無意地提起想老夫人和王嬤嬤了;紅粉則總是用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無聲地懇求,說自己那都沒去過;就連一向穩(wěn)重的景義也會在匯報工作時“順便”問起行程安排,夸耀說自己去了,肯定又能多學(xué)回來幾道嶺南菜的做法。
臨行前一天的青山莊比往常更加熱鬧。在景秋蓉的安排下,府學(xué)又是放假一天,整個莊子都沉浸在節(jié)日般的氛圍中。兩棵大榕樹下架起了好幾個燒烤架,肉香四溢。
婆子小廝們則是來回穿梭,殺雞宰羊,準(zhǔn)備著晚上的聚餐;更小的孩子們在空地上追逐打鬧,笑聲不斷。
“不是叫你們把東西搬我們車上嗎?怎么安排這么多車?”胥子澤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。景春熙轉(zhuǎn)身,看見他站在自己房門口,眉頭微皺,指著停在大宅旁的四輛馬車。
景春熙眨了眨眼睛,突然覺得這個場景莫名好笑:“我去了還要回來的,總不能去一次又順回孝康哥哥一輛車。”她說著,不知想到了什么,突然\"噗嗤\"一聲笑了出來。
“哈哈哈!”笑聲越來越大,景春熙捂著肚子,笑得前仰后合,臉頰上浮現(xiàn)出兩個深深的酒窩,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可愛。
胥子澤被她突如其來的笑聲弄得一頭霧水,連忙上前兩步扶住她搖晃的肩膀:“怎么了?有什么那么好笑?”他的聲音里滿是困惑,但看著眼前笑得如此開懷的少女,嘴角也不自覺地跟著上揚(yáng)。
景春熙好不容易止住笑,擦了擦眼角的淚花:“孝康哥哥還記得第一次去我們家嗎?”她故意停頓了一下,眼睛亮晶晶的,提示說:“崖門村。”
胥子澤的表情更加困惑了:“記得啊!還是帶著黑子和他那個“娘”去的。”他努力回想那天的情形,卻怎么也想不出有什么值得如此大笑的事情。
景春熙見狀,笑得更厲害了,眼淚不停地往外冒:“你那天~~你那個車~~哈哈哈!”她笑得幾乎說不出完整的句子,只能不停地指著胥子澤。
胥子澤這才恍然大悟,臉上浮現(xiàn)出一絲窘迫,但很快又被寵溺的笑容取代。他伸手輕輕擦去景春熙臉上的淚痕,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什么易碎的珍寶:“當(dāng)時才回來也沒備自己的車,父皇平時用的車都出去了,才用府里女眷坐的車。”
他頓了頓,突然伸手扯了扯景春熙的發(fā)髻,假裝生氣道:“后來送熙兒返京的時候,不是改裝過了嗎?”
“孝康哥哥要是不改裝,我才不敢要。”景春熙終于止住了笑,但眼中的笑意絲毫未減,“坐在上面我都怕被賊人打劫。別人還以為是送壓寨夫人的。哈哈哈!”說著又忍不住笑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