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溪看柴子安臉色不好看,趕緊伸手拉了拉他衣角,兩人回了自己席上。
小姐們得了墨,都高興地磨墨作詩起來。
她們如今算是知道了,這位公府的表姑娘,不僅是富商之女,且交際門路也十分上得了臺面,談吐得體,精致體面。
周晚吟沒什么作詩的興致,便隨便在位置上吃了點心,看人家作詩。
柴家人想借著詩社公開貶低她,讓她自卑,好被拿捏住,主動將手里的嫁妝都讓出來。
這么好的機會,她怎么能不送柴家人一些禮物呢。
別人想讓她委屈,那就把事情鬧到臺面上,大家不好看唄。
受委屈不可怕,可怕的是,你的委屈無人知道。
她拖著下巴想著。
就見男席的趙然突然一巴掌打了身邊的侍女:“磨個墨都磨不好,你是干什么吃的。”
動靜太大,眾人都停下了手,向著那邊看過去。
只見趙然身邊的女子委屈的捂著臉,不敢說話。
采蓮湊近周晚吟,小聲道:“他別是自己寫不出詩,找由頭刁難人家吧。”
柴子安最是憐香惜玉,忙開口道:“趙兄,你也太不知道疼人了,你這丫鬟如此嬌弱,怎么能打她呢。”
趙然道:“笨手笨腳的,磨墨都磨不好,不過啊,這可不是我家丫鬟。”
“不是你家丫鬟?”旁邊一個年輕公子愣了一下,“你尚未娶妻吧。”
這趙然貪花好色的名聲早傳遍了,總不至于把侍妾帶來了吧。
趙然道:“這個啊,算起來,還是我家親戚呢,嗨,遠房的親戚,她家里敗落了,欠著我家里不少錢呢,便把她送來我母親身邊服侍。”
懂了,長輩身邊的大丫鬟,這其實算是個通房。
小姐們因為他的惡名,都不大喜歡的皺了皺眉頭。
還未娶妻,便帶著母親身邊服侍的婢女出來招搖。
這丫頭還不是賣身給她的丫頭的,是落魄的遠房親戚,欠了銀子,送給他們家服侍主母。
這算什么事兒啊!
“趙公子,你將親戚做侍女,總不大好吧。”周晚吟站起身說道。
“誤會!我們可沒有說她是侍女,七拐八拐的,這還是我遠房表妹,我家還養著她呢。”趙然道,“我家已經是仁義的了。她跟在我母親身邊陪伴服侍,日后還給許配人。”
“既然如此,你帶她出來拋頭露面的隨侍做什么?”周晚吟說。
趙然浪蕩無禮慣了,笑道:“是柴兄曾在我家看過她,說是與家里的表妹模樣有幾分廝像,我便帶來比對比對,果真是有幾分像。”
眾人聞,下意識朝著兩人看過去,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轉動。
柴惜君道:“你這么說,我仔細瞧著,確實是同我家表姐有幾分像!”
“這緣分是真奇妙了,柴兄家的這個表姑娘,和我家的這個表姑娘,模樣和身段都這么像。”趙然笑著道。
眾人也知道這話不好聽,當著周晚吟的面,說她像趙家這通房不通房,親戚不親戚的女子,顯然是在打她的臉。
大伙兒都有些擔憂的看著周晚吟,生怕她委屈了鬧起來。
方才坐在周晚吟旁邊的姑娘,因為受了她墨,忍不住嗆了趙然一句:“趙公子說話也太沒遮攔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