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傍晚,顧津南的尸骨便被起了出來,本來被遺忘了十來年的人再一次被重新提起。
當年的臨安顧家雖不算大富大貴,但是棋癡顧公子的也算是名聲在外,他性子好,容貌過人,人緣相當不錯,不僅舊友們打抱不平,就連好些已經嫁為人婦的夫人們也唏噓不已。
顧微雨毒殺親哥哥一事很快便傳了開來,吳子契聽說了自家夫人出首去告的顧微雨,忙不迭駕車跑到了津南客棧,聲稱要接陸琉璃回家。
“接夫人回家?”霍云不解的看著來報信的林副將,“這吳子契將發妻子丟在荒院里十來年,這會兒倒想起來了?”
無恥小人,在他面前唱起了伉儷情深的戲來了。
“哦,他說了,從前受了微雨娘子的懵逼,冷落了夫人,不知那賊婦人心狠,這回事特意來向夫人負荊請罪的。”
“他的小夫人殺了人,他倒是推得干凈。”
“去告訴他,顧微雨不肯招供背后主使之人,本縣主讓他過去勸勸。”
“他能勸得住么?”林副將糾結道,“末將瞧著,這吳子契不是什么好人!”
“他勸,顧微雨才會心死。”
周晚吟說。
她等待了那個人不會出現了,連這個愚蠢的丑男人,都要和她劃清界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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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微雨在柴房呆了一夜,沒等來盧家人,卻等來了吳子契,心頭一陣失落煩躁。
“你來做什么!誰讓你來的!”她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,頗為嫌棄的轉過身去。
她并不是個蠢女人,事已至此,她不再是吳宅里呼風喚雨的微雨娘子,吳子契給不了她臨安第一小夫人的尊榮了。
對著這張丑臉,她再也做不出什么好臉色了。
“是縣主讓我來的……”吳子契尷尬的說,他四下望了望,發覺并沒有人跟來,便繼續道,“事已至此,你也莫要逞強了,縣主問什么,你便答什么。”
“問什么答什么?”顧微雨轉過身來,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吳子契,“你讓我答什么?我怎么答!”
這些年來,她和吳子契的種種都綁在一起,她謀財也好,害命也好,吳子契哪樣沒有參與!
“你做下這等事情,咱們夫妻一場,我也不多說什么,娘子,你好自為之吧。”吳子契說,他舔著一張丑臉沖顧微雨為難的笑了笑,露出一副忠厚老實的樣子。
“我是來勸勸你,這案子已經叫驃騎將軍過問了,若問不出什么,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,你若是咬牙不認,最后……”
后面的話他沒繼續說下去。
“最后怎么樣?我認什么?這毒難道是我要下的?”顧微雨冷笑了一聲,“我一個小女子,要害自己的哥哥,我瘋了不成?”
她近乎瘋狂的笑了起來,靠著柱子,惡狠狠的瞪著吳子契。
“這我可不知道,你兄長死后快兩年我才納妾,你為何要謀害兄長,我吳家可不清楚。”吳子契慌忙往后退了退,“將軍府里審問的手段不少,我也是一片好心,過來勸勸你。”
他退了又退,最終結結實實的撞到一人的身上。
“驃騎將軍……”吳子契哆哆嗦嗦的跪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