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豹跟著馬士衡入城,黃九則是緊緊地跟在身邊,一副緊張模樣,隨時準備著出手。
仿佛,有人要害秦豹一樣。
秦豹卻沒什么擔心的,一旦馬文昉對他不利,到時候馬文昉不僅面臨張六合的攻打,還會面臨涼國的滔天怒火。
但凡馬文昉的腦子正常,都不會出手的。
所以,秦豹并不擔心。
秦豹一路來到了將軍府,剛翻身下馬,就見將軍府大門口,馬文昉已經等候多時。
馬文昉臉上神色柔和,親自走出來道:“興國公的大名,馬某早就如雷貫耳,今日一見,果真是名不虛傳。”
秦豹一聽這話,更清楚馬文昉的態度,說道:“馬將軍鎮守滎陽,使得滎陽固若金湯,百姓安居樂業,在下也是神交已久。”
雙方都是花花轎子抬人。
捧著對方,自己并不會虧二兩肉,反而把氣氛搞好了。
馬文昉心中也安定,擺手道:“您請!”
“請!”
秦豹也笑著回答。
兩人聯袂進入府內,在大廳中落座。
馬文昉讓人上茶后,也觀察著秦豹,見秦豹淵渟岳峙的坐著,盡顯從容風度。可是,卻又沒有隨意飲茶,顯然還有著戒備心的。
馬文昉對秦豹的評價很高,正色道:“興國公駕臨,想必是為了周朝割讓滎陽城的事情。”
“對于這事兒,在下不愿意藏著掖著,我們開誠布公的談。”
“我馬家上下,擁護涼國陛下,愿意追隨涼帝。”
“唯獨一點,不知道我們歸順了涼國后,涼帝陛下如何安置我們呢?”
馬文昉的姿態很低,主動道:“畢竟,我馬家在滎陽城也算不錯。水往低處流,人往高處走,總還是希望越來越好。”
秦豹笑道:“馬將軍是爽快人。”
馬文昉謙遜道:“興國公過獎了,我只是不希望彎山繞水的,沒這個必要。”
秦豹正色道:“馬將軍爽快,我也就不藏著掖著。”
“我來周朝談判,陛下授權我全權做主。”
“鑒于馬將軍的配合,滎陽城歸順涼國后,馬將軍入兵部任職,擔任兵部侍郎一職。”
“馬家的其他人,有能力的人,涼國都會任用。”
“比如您的侄兒馬士衡,之前是滎陽縣令,歸順后也可以入朝廷文官,在禮部任職,或者是戶部、吏部任職。”
“一句話,涼國不會虧待心向涼國的人。”
秦豹沉聲道:“我所提及的,都是我認為最合適的安排。馬將軍快人快語,我也不希望拖拖拉拉的。”
馬文昉眼前一亮。
兵部侍郎!
這可是兵部的實權官職,自此進入了朝廷中樞。
如果在周朝,他這輩子都不可能當兵部侍郎,因為六部侍郎,以及六部尚書,這些重要的官職,都是勛貴世家的自留地,他們不可能觸碰到。
到了涼國,做幾年的兵部侍郎,如果表現好,說不定還有做一部尚書的機會。
馬文昉高聲道:“興國公是爽快人,您開出的條件,我沒有任何異議。我在此保證,只要涼國的軍隊來了,我立刻開城歸順。”
秦豹笑道:“馬將軍雖然是周朝人,卻是直腸子,是爽快人,這一點和我們涼人相似,都是豪爽直接。我相信,馬將軍在涼國一定會如魚得水。”
馬文昉笑道:“您過獎了,承您吉。”
這一刻,馬文昉也放松下來。
原本,馬文昉覺得談判會拉鋸,肯定會有你來我往的爭論。沒想到,在短短時間內就安排好。
馬文昉迅速道:“興國公一路走來,舟車勞頓,長途跋涉辛苦了。我準備了酒水,為您接風洗塵。”
秦豹笑道:“接風洗塵就不必了,我繼續趕路。事關馬家的歸順,事關滎陽城的未來,我早些回去安排好,馬將軍也能早些入咸陽為官。”
馬文昉說道:“您來了一趟滎陽城,都沒有休息一番,這豈不是我待客不周。”
“無妨,不講究這些。”
秦豹直接道:“我要繼續趕路,馬將軍是否安排一個人隨我去?這樣一來,也方便和你通信,讓你知道情況。”
馬文昉連忙道:“沒必要,沒必要的。”
秦豹正色道:“還是有必要的,這樣安排了,避免馬家人心浮動,擔心涼國有什么變故。”
馬文昉心中也思考著。
說實話,一切沒有敲定之前,都容易有變數。秦豹允諾了,可是,萬一涼國有什么變故,亦或者宣武帝不同意呢?
安排人跟著去,就知道涼國的決定。
馬文昉點頭道:“興國公想得周全,我就冒昧了,讓馬士衡跟著去。”
馬士衡立刻起身,拱手道:“麻煩興國公了。”
秦豹笑道:“不麻煩!”
滎陽城關系重大,這是不能出任何意外的。恰是如此,秦豹才提出讓馬文昉安排人跟著,進一步夯實互信的基礎。
在秦豹離開后,就算有人要撬墻角,或者是燕國和陳國有什么運作,在目前的捆綁下,也不容易策反馬文昉。
事情議定,秦豹也就不再多說,向馬文昉告別后,帶著馬士衡離開了滎陽城。
一行人往西走,進入涼國境內后,他們趕路時,已有探子先一步把消息傳回。
……
咸陽城,皇宮內。
章臺宮。
宣武帝正在批閱奏折,主要是地方互市貿易的奏折。在互市貿易推廣后,在涼國的西面、北面和南面邊境都有,也觸及了一些人的利益。
有彈劾說互市貿易,鬧得地方不安寧,人心浮動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