藍太平坐著馬車,來到虎賁左衛大營。
“末將參見指揮使大人?!?
中軍大帳內,一名身穿鎖子甲的武將單膝下跪行禮。
此人名為藍守義,是藍玉的義子。
藍守義現任虎賁左衛鎮撫,從五品。
“怎么就你一人?”
“回大人,黃指揮使于昨日收到調令,就立馬動身去北平赴任了?!?
藍太平聞有點詫異,沒交接就這么走了。
這虎賁左衛比較特殊,其他親衛所都是設指揮使一人,指揮同知二人,指揮僉事四人,鎮撫二人。
但是虎賁左衛自藍太平來了后,藍玉就以隨軍的名義,把從上到下的軍官全部調走了。
只留下一名姓黃的指揮使。
藍太平任僉事后,從鎮撫,到經歷,知事,吏目皆由他任命。
特別是五名千戶,皆是涼國公藍玉的部屬。
所以虎賁左衛上層軍官,只有一個指揮使,一名僉事,外加一名鎮撫藍守義。
這也是為什么藍太平曾說,虎賁左衛已經被他徹底掌握。
搖了搖頭,先不管這些,“既然這樣,從即日起升你為指揮僉事。平日里的士兵操練,軍紀管理由你負責。”
“多謝指揮使大人恩典,末將絕不辜負大人栽培。”
藍守義激動的難以表。
雖然他是藍玉義子,但是藍玉義子有一千多人啊。
這么多義子,能升到正四品武職的不多。
特別是在京的上直親衛,那不光待遇好,還發的及時。
不像地方衛所,不但發的不及時,還要折色。
他這人也算有勇有謀,只是為人比較木訥,在藍玉眾多義子里并不算出色。
但是在藍太平眼里,他勝在忠心,所以把他要過來留在身邊。
“你統計一下,全衛兵馬有多少火銃兵。”
“回大人,末將早就清查過,整個虎賁左衛共計五千六百人?!?
“但是火銃兵只有一百名?!?
“什么?”
藍太平從帥椅上跳了起來。
“我出征西番之前,不還有八百名火銃兵嗎?”
洪武年間規定,每百戶112名官兵中,有10人是火銃手,刀牌手20名,弓箭手30名,炮手40名。
藍太平又非常重視火器,所以火銃兵比別的衛所要多些。
“呃,大人您有所不知。這火銃制造費時,又容易損壞,關鍵是日常訓練費用又高?!?
“工部那邊以預算不足為由,拖延著不給交付新火銃。而且,大家訓練的積極性也不高?!?
藍守義低聲說道。
“這是為何?”
藍太平不解。
“回大人,弟兄們有一次訓練發生了炸膛。造成了數名士兵受傷,黃指揮使借此直接暫停了火銃兵訓練?!?
“大部分火銃兵,重新劃歸步兵。剩下這一百名,是被留下來應付事的。”
藍守義的話,直接讓藍太平臉都黑了。
“軍中還有多少火銃?”
“回大人,不足百支?!?
藍太平強忍著怒意,這時候的火銃炸膛也是常有的事。
姓黃的借故裁了火銃兵,那么這些火銃哪去了?
想必也是讓這姓黃的給倒賣了。
這黃指揮使自知被架空,又不敢得罪藍玉,索性也不管事,只是想方設法的撈油水。
吃進去的,早晚讓你吐出來。
可是這火銃賣給誰呢?誰又敢買呢?
現在沒時間管這些,他有更要緊的事去做,“擊鼓,令所有人去演武場集合?!?
藍太平決定,在衛所里重新招募一批火銃兵組建“神機營”。
“遵命?!?
藍守義轉身出帳。
“咚,咚,咚?!?
沉悶的鼓聲響起。
藍太平身穿緋紅色朝服,胸前的補子繡著一只雄獅。他現在還是中軍都督府的同知,從一品。
登上點將臺,五千六百名虎賁左衛陣列整齊,盔明甲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