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看著所有人群情激奮,沈安很清楚,一旦要是自己阻攔他們,將會引發更重大的麻煩。
思來想去,他覺得還是通達一些人情為好,畢竟……軍旅之中鍛煉出的情感,最為真摯,況且所謂哀兵必勝,他也正好可以利用這些人一時的郁狂,橫推殷闐所部。
“那好吧。”
故作猶豫之后,沈安的臉上,既是真心實意,也有幾分詭詐的笑容出落:“既然各位都這么說了,本王若是拒絕,就不近人情了些。”
“但戰場上,絕非小事,我本意不希望你們去冒險,并非將爾等看作累贅,奈何諸位有此等情感。”
“那么從即刻開始,各位就要小心了。”
話音未落,沈安寶劍爭鋒:“聽著,我命令全軍所有人,立刻進入戰斗準備,一刻鐘后,全軍出發!!”
“此戰既無主攻,也無配輔,各位一腔熱血,既為雪恥消恨,本王就帶著你們好好鬧上一番!”
此剛落,頓時周圍人山呼海嘯起來,他們憤怒的嚎叫聲中,裹挾了一股難以說的興奮,也許這就是他們將死之前最后的狂歡,看似一只腳已經邁入死亡之地。
但人之一生,貴有此一刻。
“王爺!”
時間轉眼記過,白駒過隙,于廉端著馬槊,快步來到沈安面前:“這是您要的兵器;是……”
他的話不必說下去,沈安也明白,這條馬槊,是將士們拼死從蕭逸尸體上搶回來的,也許這件兵器并不符合沈安的身份,但無所謂,他就是希望借用此物,可以將內心的憤怒展現。
“拿過來吧。”
用自己裹挾在鎧甲下的王袍,輕輕擦拭染血干涸的槊頭,沈安仿佛在閃亮的利刃上看到了蕭逸不羈的身影。
“時間差不多了,讓兄弟準備一下,開戰吧。”
淡然的一句話中,似乎包含著無限的力量,頓時于廉起身就走,幾乎是眨眼間,所有將士們已經悉數做好準備。
“王爺!王爺!!”
正待他們要出發的時候,忽然就聽到軍隊后方傳來一陣嘈雜的馬蹄聲,還有人在大聲呼喚。
轉回頭一看,深安的眉頭緊縮在一起,來人竟然是宓珞和冷力!
他們兩個身披鎧甲,煙塵滾動中闖將出來,灰頭土臉的,但無疑這兩個家伙滿眼都是緊張警惕。
“攔住他們。”
不用想深安也知道,他們此來的目的是什么,無論這些人到底心里在想什么,可自己還是王爵,列位在諸王之上,此次自己要親自臨陣,他們倆若是不來,才出了鬼。
但沈安現在一點都不想聽他們勸說什么,蕭逸雖然死在戰場上,馬革裹尸,乃是為將者最幸運之事。
但誰又能說,蕭逸之死,與他們倆就沒有一點關系?
即便他們不是兇手同謀,可沈安若這樣怪罪他們也無不可。
“是!”
作為蕭逸信任的舊部,虎鯨老早就想去找他們兩個,好好討要一個說法,但他卻不敢違背沈安的軍法,一直限制著自己,甚至他已經做好犧牲的的準備,并不打算和宓珞等見面。
然而眼下,既然雙方交錯,會面的一刻開始,沉寂在心中的那口怨氣,瞬間被點燃,當時只見虎鯨不管不顧的,抄起兵器就要上馬,虧得沈安手疾,將他一把扯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