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來知道,這兩日公子躁火郁結,再問下去,又要著了,趕緊溜了出去。
齊宴清憋著口氣,心里不暢快,這面前的文牒書卷,是一個字兒也看不下去。
練字,唯有練字可以靜心!
齊宴清想著,翻出字帖來,剛寫了沒幾個字,腦子里就蹦出了蘭稚的樣子,那晚,就是在這,她乖乖待在他的懷中,一臉嬌羞地告訴她,想寫“齊宴清”三個字......
那懸停在白紙上的狼毫,已經開始滴墨,將紙張暈染了一片,他僵在那許久,才就著墨跡,寫下只有他自己才能看清的兩個字:蘭稚。
孫姑姑的消息很快,次日一早,聶氏就來了。
蘭錦慧也不是個愛打彎兒的,寒暄幾句,便叫屋里的丫鬟放了簾子,去外面伺候,屋內只剩下她和聶氏兩個。
“聶妹妹,你說的事,母親信上已經同我說了,只是蘭稚雖出身不好,可到底也是我妹妹,我得多問幾句,你別介意?!碧m錦慧將茶盞往前推了推。
聶氏難得好態度地主動伸手接過:“唉,我也沒辦法,嫁到人家,自然是什么事都要可著夫家周全,我那公公,姐姐也知道......”
聶氏說著,用帕子掩了口,難為情道:“就好這一口兒!誰讓你那妹子春宴時,跳了那樣一支舞,你最近不出門是不知道,咱們這些門戶里,可都是傳開了!”
蘭錦慧臉色難看地笑了笑,畢竟這也算不得什么光彩事,反倒會因此,指不定又被侯夫人斥責一番。
“國公爺的意思是,把她收了?”
聶氏道:“本是想同蘭家說的,可你母親說,蘭稚那姑娘的婚事,你家婆母正張羅著,不好駁了侯夫人的意思,蘭姐姐,你說說,這......”
聶氏還是沒喝那茶,順手撂到了邊上。
蘭錦慧將她的心思盡收眼底,卻未多,只裝作不見,扯了下唇角:“這事兒啊,還得侯夫人做主,聶妹妹來得正是時候,我也要去水榭堂請安呢,不如一起吧?!?b