蘭稚想著,這好像還是第一次,在白日的侯府里,在齊宴清的面前,“坦誠”相待。
雖是那日回了蘭家后,蘭稚早算到齊宴清不會就此罷休,提前把臉給弄壞了,不過好在不用繼續帶著面巾,終日遮遮掩掩,見不得人的樣子。
但齊宴清從入堂到行禮,從始至終也沒看蘭稚一眼,只對侯夫人道:“前幾日身子不適,未能及時來給母親請安,還望母親莫怪。”
侯夫人大度笑:“你在外要忙得事多,加上年初,自然勞累些,你是該好好歇歇,倒也不用日日往我這跑。”
“給母親請安,是兒子當盡之責。”齊宴清恭順道。
這場面看似母慈子孝,在落蘭稚眼里,總覺得有些別扭。
走完了這些過場,齊宴清才慢騰騰地,假作不經意看了蘭稚兩眼:“姨妹不是回了家,怎么又回來了?”
蘭錦慧沒讓她說話,替她答道:“母親知道小妹的臉還沒好,從宮里請了位御醫來,想著快些給小妹治好,也好物色個合適的人家。小妹已經十九歲了,到了適婚的年紀,這女孩子家的容貌,可是再緊要不過的,當好好醫治才是。”
齊宴清坐在兩人對面,注視著蘭稚,好半天才說:“夫人說得沒錯,姨妹也要注意些,不要再動輒吃壞了東西,著了風寒,起了疹子什么的才好。”
聽著齊宴清把她的借口細數一遍,蘭稚臉上火燙,尷尬應聲:“謝謝姐夫叮囑。”
侯夫人叫蘭稚照舊住在春杏堂,還多差了兩個丫鬟伺候著,蘭稚也心知,說是伺候,也不過是名正順地監視罷了。
“小汐!”
蘭稚站在門口,提著裙擺,笑著探身進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