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連幾日,蘭稚都守在泊云居,白日里幫忙煎藥,伺候老侯爺服藥,隔幾個時辰就幫他揉傷祛淤,累了就隨意尋個椅子,趴在桌上瞇一會兒,只要聽到動靜,就會第一時間醒過來,上前端茶遞水。
侯夫人害怕這個節骨眼上,有妾室借機奪了老侯爺的眼,從不準她們來侍奉,每每過來,也只許問個安,可侯府上下這么多人的,后宅諸事要打理,加上老侯爺一倒,里里外外,侯夫人的確忙得抽不開身,有蘭稚在泊云居伺候著,確實幫她緩了絕大部分的壓力。
蘭稚也算是不遺余力,侯夫人時常是夜里過去,還瞧見她在給老侯爺揉傷,沒有絲毫懈怠,白日里是如何盡心的,她也都看在眼里,心里越發不是滋味。
“夫人,奴婢昨日給蘭姑娘送衣裳,借著她更衣時無意瞧見,姑娘的膝蓋都跪紫了,奴婢叫她坐著,她說坐著不好使力氣,只能這樣,實在叫人心疼......”云階嘆了口氣,幫侯夫人收拾著案上的賬冊。
“你不用說我也瞧得見,蘭稚日日守在泊云居,便是無人時也老老實實的不偷懶,前幾日我還想著,她是聰明人,借著此番來討侯爺的好,就是想讓我松了準她入府的口。”
侯夫人說著,臉上愧色更濃:“可這兩天我也算看透了,便是做樣子,能做到她這個份兒上,也是不容易。咱們府上有些人,只怕連做做樣子都不肯,眼看著侯爺身子不行了,一個二個要么躲的遠遠的,要么虛情假意,私下吃喝玩樂一樣不少,還比不過蘭稚一個外人!”
“夫人是說......少夫人居然這個時節稱身子不適,回了蘭府?”
侯夫人懨懨擺手,不愿提及:“宴清呢?這兩日怎么不見人?”
“夫人忘了,公子升任內閣次輔中丞后,被陛下欽點核查民告官的貪腐案,還有最近陵都內的人丁失蹤販賣案,實在是忙呢。”
“公事再忙,也不能忘了家事,且這個關頭的緊要,他不是不知!”侯夫人簡直要操碎了心。
“公子還是去過泊云居的,是侯爺叫他忙公事去,說是有蘭姑娘在,用不到他什么,叫公子沒事......別總在家宅里晃蕩,公子這才走的。”
侯夫人無奈嘆:“這個老爺子......”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