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這些話榮升不用說,蘭稚也都明白。
若不是承王對他逼迫威脅,榮升不會平白無故如此,她正是猜到了這些,才沒做任何辯解,因為一旦承王沒達到他的目的,還不知要對榮升做出什么來,甚至,連她自己和阿娘,也會置于險境。
“榮升哥,你起來,我沒有怪你。”
蘭稚彎身拉了他好幾把,他都不肯起身,直到拉扯間,見蘭稚吃痛地捂著小腹悶哼一聲,他這才忙不迭地站起來扶住她,神色慌張:“阿稚,你沒事吧?”
蘭稚勉強搖搖頭,可頂著這張沒有血色的臉,和額上細密的汗珠,不用說也知道,她難受的厲害。
榮升心疼地扶著她,一步一步往巷子外的馬路上挪:“阿稚,這次離開了侯府,也未必不是壞事,你若肯原諒我,以后我......我會好好護著你的,就像小時候那樣,將來若你想嫁人,我......我就以兄長的名義,好生送你出嫁,若你不想,我就照顧你一輩子......”
蘭稚抓著榮升的小臂借力,才能走穩路,聽到榮升這樣說,有那么一刻,蘭稚真覺得這樣過一輩子,也挺好的,可一切要是真有她想的那么簡單就好了。
兩人走到街頭時,一輛馬車從他們身邊路過,像早有準備似的,停在了兩人前方。
蘭稚不用想也知道是誰。
里面的人沒說話,只伸出了一只蔥白纖細的手來,朝著蘭稚的臉上甩了一疊票銀。
銀錢從她面門砸下,連帶著她最后那點尊嚴,一張一張,散了一地。
臉上火辣辣的疼。
隔著遮簾,李嫣淡淡開口:“趁本郡主心情好,拿著錢滾遠些,不然待會兒我反悔了,你那情郎的家人,又要被我皇兄請回來做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