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一個人，真的可以絕情至此。

“姑娘，快起來，先起來......”

小汐一手撐著傘，一手吃力地把蘭稚扶起來。

屋內的門半開半遮，內里的說話聲若有若無地傳出來。

“一條賤命而已，死了就找個席子卷上，找個山頭埋了便是，拿著幾百兩銀子，都夠買上八輩子的，便是死了，也算值了。”

大夫人的聲音不輕不重，卻足以讓門前的蘭稚聽得清清楚楚。

手中的錢袋被蘭稚捏到發皺，森白的指節已經用力到咯吱咯吱作響，就連指甲幾時摳進了肉中，摳到破了皮肉，鮮血直流，她好像也沒有任何痛感......

“姑娘，你的手......”

小汐看著那錢袋上竟有血往下滴，嚇了一跳，趕緊勸道：“姑娘你別這樣！我們......我們先去買藥，別聽這些！”

蘭稚這才緩緩松開力道，可臉上的顏色，卻冷到駭人。

“小汐，我去買藥，你留在府上，讓木香把昨日備我阿娘菜的人，全都記下，一個都別少。”

“姑娘......”

蘭稚的淚水好像在昨晚徹底哭干了，這會兒面色麻木地不像個活人：“小汐，你幫我把所有能換錢的首飾全都拿來。”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