蘭稚自然知道事態的緊重,且不說李韻的病能不能治好,一旦被人知道,王府里躺著一個切實的疫癥之患,李韻必當性命不保......
如此看來,越王和王妃當也早就知曉了,所以才將李韻圈禁在最偏僻無人的地方,不準任何人探視接近,雖不知他們這樣做,是怕外人知曉,會不容李韻,還是怕她將疫癥傳染出去,總之,當下這樣,反而是對她最有利的。
馬車將蘭稚送回侯府時,天已經黑了。
匆匆趕回春杏堂,一進門就見齊宴清在等著她。
“宴......宴清?”
蘭稚有些不自然。
齊宴清看著蘭稚一身灰頭土臉的丫鬟打扮,臉色說不上好,也說不上壞:“一早出門,天黑才歸,這一日,你都去哪了?”
“我去王府找......”
“你撒謊。”
他沒有語氣,也沒有表情,容色平整地好像一面鏡子。
可他越是這樣平靜沒有情緒,越是令人害怕。
蘭稚不自覺地后退了一步,撞到了門框。
“那日是江月樓,今日是弦音館......”
齊宴清的瞳孔顫了幾顫,眉心漸攏在一處:“阿稚,我說過,你不想說的話,不愿做的事,我不會逼你,但你不能騙我。”
蘭稚越聽越心驚,原來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去向,原來她每次出府,都會有人向他匯報行蹤,可偏偏在自己面前,他卻一副了然不知的樣子,她不說,他也從來不揭穿。
蘭稚腳下發抖,心口驟縮,一陣陣的恐懼,開始從骨頭縫里往外鉆。
她害怕的不是齊宴清對她的掌控,而是他可以在自己面前,倘裝的如此自然,這讓蘭稚一瞬間覺得,她永遠不知道自己面對的這張臉,什么時候是真的,什么時候是假的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