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渡自行醫(yī)以來,雖一診千金,但接治過的傷患也不勝其數(shù),相較于尋常的病患,愿意花天價診費(fèi),來找他醫(yī)治的,多半都是生死垂危之癥。
以至于何等慘烈,何等痛苦的病人,他早已司空見慣,哪怕再慘絕人寰的哭喊,就在他眼皮子底下,他也能面無波瀾的沉著應(yīng)對,不會受到外界半點影響。
但此刻,面對蘭稚這樣,看似一個柔弱驕矜的女子,卻在緊咬唇齒的極力隱忍,明明疼得渾身都在發(fā)抖,愣是沒有發(fā)出半點聲音,竟令他動了惻隱之心,不知不覺地緊張著急了起來......
直到瞧見她剛剛?cè)炭〔唤臉幼樱鸥潘尚匦職w于常態(tài)。
齊宴清守在邊上不肯走,沈渡這里又沒個幫手,回頭看了一圈兒,順手就指使上了齊宴清。
齊宴清敢怒不敢,怕耽擱了蘭稚的傷,只能老老實實按照沈渡的吩咐做事。
蘭稚半撐著身子,親眼看著沈渡在自己被那道被劃開皮肉,血淋淋的口子上,清理瘀血,灰土,當(dāng)藥粉撒到傷口上的一刻,她還是沒能忍住,慘叫出了聲,下意識地往回抽著腿。
齊宴清正在幫忙煎藥,一聽到這樣凄慘的聲音,立時沖了進(jìn)來,將蘭稚緊緊抱著,一手蒙上她的眼,喉嚨同樣跟著發(fā)緊。
蘭稚將臉埋在他的掌心中,抓著他胳膊的手因為太過有力,指節(jié)都在發(fā)白。
齊宴清看她將自己的唇咬到近乎要滲出血來,又急又心疼,索性將自己的手塞到蘭稚唇邊:“別咬自己阿稚,咬這里。”
蘭稚疼得意識不清,也不客氣,使勁兒咬上去的瞬間,齊宴清的手肉眼可見地顫動了一下,不過馬上又穩(wěn)定下來,好像絲毫不覺得疼一樣。
“幫我按著她的腿,我要接骨了。”
沈渡指揮著齊宴清。
齊宴清騰出一只手來,彎身幫忙按住蘭稚,看著蘭稚如此痛苦的樣子,還是沒忍住責(zé)備:“你輕點行不行?”
沈渡也不客氣:“你來?”
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