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渡暗吸一口冷氣,卻不得不極力保持清醒,不能出錯,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差錯!
九曲金針,針體鏤刻的鶴紋在燭火下泛起冷光,隨他指尖翻飛沒入百會、風池諸穴,他旋身點過熏爐青煙,金針攜著灼熱藥氣直刺氣海穴三寸六分,隨著針尾微顫,蘭稚的七竅頓時涌出了血。
旁邊的李韻看的心驚肉跳,眼見蘭稚唇間溢出的黑血浸透錦枕,忍不住掩口抽氣,又不敢大聲擾了沈渡,只能緊緊咬住了唇。
當最后三針封住三陰交穴時,蘭稚喉間發出破碎嗚咽,吐出一大口鮮血,終于,變成了殷紅色。
沈渡長長呼出口氣,同樣冰冷發顫的指尖,不自覺地抹過她逐漸恢復的唇色,方才察覺自己后背中衣已全然濕透。
李韻和齊宴清雖不懂醫術,但也能看見蘭稚的氣息正一點點平穩,那扭曲的眉心也逐漸散開,臉上的血色正慢慢地恢復。
“阿稚沒事了嗎?”
李韻不敢相信地看看蘭稚,又看看沈渡,這一刻,那崇拜的目光落在沈渡那張微微掛汗的臉,已然達到了頂峰。
明明自己的臉上也滿是細汗,沈渡拿起帕子的第一件事,是輕輕為蘭稚擦著額頭。
“她暫時無礙了,你可以走了。”
沈渡的聲音有些疲憊,他手上頓了下,微側過臉對齊宴清道。
齊宴清顯然還在擔心蘭稚,可外面的內官已經傳信催了起來,幸好現在有沈渡在,當不會讓蘭稚有事,也算可以稍稍放心,上前看蘭稚睡得平穩,這才沉聲對沈渡道:“多謝......”
“用不著,我救她與你無關。反倒是若非因為你,她也不會三番兩次地拿命冒險。”
沈渡雖已經盡量再壓著情緒了,可話一到嘴邊,多少還是充斥著責怪的意味。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