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
蘭稚這一次的答復,擲地有聲,尾音飄散在穿堂風中,帶著前所未有的釋然。
"放肆!"銀鎏金香爐轟然墜地。
飛濺的香灰迷蒙了眾人視線,卻掩不住蘭稚額間細密汗珠折射的微光。
她望著膝下毯上蜿蜒的百合花紋,忽然驚覺這竟是自己第一次完整說出她的意愿。
只還未等侯夫人說出下話,外院小廝踉蹌撲進門檻,似顧不上屋內主子正在說話,忙不迭跪在地上,急聲報:“不好了,不好了夫人!”
“什么不好了?冒冒失失的,好好說話!”
云階替侯夫人呵了一句。
那下人顫顫巍巍抬頭,額上掛著汗:“府上......府上有人染了疫癥......”
滿室燭火齊齊一跳,侯夫人的袖口帶翻茶盞,褐漬在緞面上洇開暗痕。
蘭稚和齊宴清同時回頭,蘭稚立時道:“可嚴重?先把那人與大家分隔開,剛好我阿兄在府上......”
那下人攥緊腿上的褲料,搖頭稱:“不是一個人,是......是整個院子!”
這下侯夫人也來不及處理蘭稚的事了,猛地站起,便要往院子里去。
“夫人!”
蘭稚尚存理智,忙攔下侯夫人:“這疫癥來的突然,夫人還是先別出去了,云階,你照看好夫人,我去瞧瞧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