蘭稚匆匆奔至沈渡居所,沈渡正將曬干的忍冬藤細細剪段。
藥香縈繞間,他抬眼望來,目光在她蒙著素絹的臉上稍作停留。
“阿兄。”
蘭稚輕叩了下門,沈渡聞聲抬頭,見她面系巾帕,神色微頓。
“這個時辰了,外面還鬧哄哄的,是不是侯府有事?”
蘭稚快步進屋,眉心緊擰:“侯府一夜間,突發疫癥的下人過了大半,且癥狀比尋常還要急劇,有不少下人已經開始嘔血了,我怕他們挺不過明早,阿兄......”
“你過來。”
沈渡沒接蘭稚的話,只向她招手。
蘭稚小心挪過去,被沈渡按著,剛一坐下,腕間已貼上微涼的指尖。
沈渡三指精準扣住蘭稚腕脈,藥剪在青石案上磕出清脆聲響。
蘭稚有些茫然,又不敢輕易亂動,焦灼之下,喉間泛起哽瑟:侯府的藥所剩不多了,陵都藥署被燒,怕是要......"
蘭稚還沒說完,沈渡置若未聞:“我讓小汐燒了水,你把這藥包拿回去做藥浴,要泡滿兩個時辰,水要保持熱度,不能冷。”
“什......什么?”
蘭稚瞧沈渡好像根本沒聽到自己說什么一般,便是聽到侯府內盡數染了疫癥,也沒太大反應,而是突然要她去做藥浴,讓蘭稚有些摸不著頭腦。
看蘭稚傻愣愣地望著他,沈渡凝遲片刻,淺淺道:“你想讓我救他們?”
蘭稚目光迫切:“阿兄放心,我不會讓阿兄做無償之事,診金侯府會如常結給阿兄,要不是事出突然,臨時找不到能就診的醫師,我也不想給阿兄添麻煩,但人命關天,阿兄只要幫忙診治病癥最急的便可,余下的,我已經讓宴清去另尋郎中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