夢春正在午睡。
聽見小丫鬟說的話,頓時(shí)心慌怒放,唇角的笑意都合不上。
“就來。”
起床,利落的洗了把臉,趕緊就出了廂房,只見卿長安站在涼亭里,阿達(dá)則遠(yuǎn)遠(yuǎn)的守著,周圍沒有旁人。
夢春碎步過去,“公子回來了。”她滿面嬌羞,想著他又要給自己送禮物,就覺得很幸福。
卿長安轉(zhuǎn)身過來,看著夢春,她從十四歲就跟著自己,如今要放她走,實(shí)屬無奈。
但是沒有辦法,他從四年前,見到謝楹之后,就想等謝楹長大,然后娶為妻子。
誰知道,國公夫人那番話提醒了他。
謝國公都不曾納妾,又怎會(huì)同意他寶貝女兒的夫婿納妾呢?
夢春看公子的面色有些奇怪,不免心口突突起來,“公子,發(fā)生什么事了嗎?”
卿長安坐下來,然后將手里的賣身契,以及放奴書,銀票都放在了涼亭的石桌上,然后抬眸看著惴惴不安的女子,“你跟了我多少年?”
夢春想了想,“奴婢跟著公子四年了。”十六歲就跟著公子的。
“四年——”時(shí)間的確不短。
他深呼吸了一口氣,指了指桌面上的東西,“給你的。”
夢春踟躕不前,她覺得今日的公子和往日的公子很不一樣。
雖然他們說話都很溫和,可今日的公子眼里泛著冷光。
讓她心底一陣惡寒。
卿長安朝她點(diǎn)頭示意:拿去。
夢春忐忑不已,還是上前拿了起來,她沒去數(shù)多少銀票,而是去看另外的兩張紙。
她雖不識(shí)字,可是,她的賣身契她還是認(rèn)識(shí)的,“公子怎么把賣身契還給奴婢了?”
卿長安道:“你我主仆緣分已盡,你拿著賣身契,還有銀票離開京城,回你老家去吧。”
“賣身契你可以撕毀,但放奴書要收好,回去辦好手續(xù),你依然是自由身。”
夢春撲通一聲跪下,“公子,奴婢不要離開公子,奴婢愿意一輩子伺候公子。”
她跪爬過去,攥著主人的衣擺,“公子,夢春不求名分,哪怕一輩子做您的貼身丫鬟,求您別趕走我。”
“夢春。”
男人語氣溫和,淡淡的看著她,“這是你唯一,對你最好的去處。”
夢春從卿長安的眼里看到了決絕,是不容置疑的威嚴(yán)。
她哽咽著,“為,為什么這么突然,是不是奴婢做錯(cuò)了什么?”
“不,你很好,你沒有錯(cuò),是我未來的夫人,我與她要一生一世一雙人。”
夢春張嘴結(jié)舌,眼淚在眼眶里打轉(zhuǎn),最終落下來,她磕頭,“我去求未來的夫人,求她讓我留下——”
“不可能,就算她愿意,我也不愿意。”卿長安看向夢春,他被欽點(diǎn)為探花郎那天,與友人多喝了幾杯。
也是那一天,他看到了謝楹,那樣水靈的姑娘,腰間纏繞著鞭子,一副俠女之姿。
他知道那是謝云初的妹妹。
也知道她還小,所以,他等她長大。
誰知道他回來后,腦海里一直都是謝楹的模樣,稀里糊涂的就就把夢春當(dāng)做謝楹,初試了云雨情。
從那之后,只得把夢春收入房中。
那時(shí)候,他想,等謝楹長大,等謝楹嫁他,求謝楹給她一個(gè)妾位,然后打發(fā)去農(nóng)莊便是。
可今日,他發(fā)現(xiàn)謝楹都沒有正眼看他,更覺得自己異想天開,她父親都沒有妾,她又如何能接受他有妾呢?
夢春哭得無助極了。
“公子,你就讓我去求求未來的夫人吧,我一定不會(huì)吃醋,不會(huì)給公子和夫人招惹麻煩的——”
卿長安起身,這件事沒得商量,“那些銀錢,只要你不亂花,足夠你花幾輩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