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瑾與顧皓澤上了車。
“你喜歡安曉?”尤瑾邊系安全帶邊問。
顧皓澤系好安全帶,靠在副駕駛的椅背上,神色略沉,淡淡應了一聲:“嗯。”
“她不婚主義者。”尤瑾啟動車輛,認真開著車,“你還是換一個吧。”
“我活了32年,只對這一個女孩動過心。”顧皓澤長嘆一聲,擠著苦澀的微笑看著窗外,“或許是我老了吧,也沒找到第二個能讓我動心的女孩。”
“有沒有想過主動去追?”尤瑾好奇問。
“想過,但她根本不給我機會。”
“據夕夕所說,她是不給任何男人機會。”尤瑾無奈地勾唇笑了笑,我有個朋友叫肖敏燁,他也喜歡安曉,追了她兩年,一點起色都沒有,就放棄了。”
顧皓澤手肘撐著窗邊,修長好看的手指輕輕托住下顎,陷入深沉的思緒中,滿眼憂慮。
尤瑾側頭看了他一眼。
見他情緒這么低落,估計心里很難受,尤瑾換了話題:“夕夕真的是你妹妹嗎?”
顧皓澤淡淡地應聲:“我覺得是。”
“dna什么時候出結果?”
“明天。”
“如果夕夕是你妹妹,那我得改口喊你:哥。”尤瑾輕笑。
顧皓澤挑眉,側頭看他,“不愿意?”
“愿意,必須得愿意。”尤瑾討好的語氣格外溫和,“只要夕夕肯跟我復婚,過年的時候我給你磕頭拜年都愿意。”
顧皓澤被他逗笑了,“咱們同輩,你也不用行這么大的禮,更何況我妹妹愿不愿意跟你復婚,我是不會插手的。”
尤瑾語氣誠懇,“幫我說幾句好話也行。回頭我也幫你在安曉面前多說些好話,給你們制造點機會。”
顧皓澤抿唇淺笑,輕嘆一聲,瞭望天際,“成交。”
“先送你回醫院,我公司還有點事要處理。”
“謝了。”
——
傍晚,紅霞滿天。
宋晚夕捂著小腹從衛生間出來,翻出抽屜里的最后一片衛生巾,快速跑進廁所。
她洗了澡,換上干凈的衣服,無力地躺在床上,捂著小腹縮成一團。
小腹的疼痛像密密麻麻的線,布滿她整個腹腔的神經,痛得她連呼吸都困難,額頭滲出汗珠,全身發冷發抖。
她以前來月經都是前兩天有輕微的疼痛。
可這一次痛得特別厲害。
感覺比她生小芽時還要痛。
她緩過最疼那陣,摸來手機,撥打了尤瑾的電話。
手機鈴聲響了兩聲,尤瑾接通了,聲音格外溫柔,“夕夕,我快到家了。”
“阿瑾。”宋晚夕聲音虛弱,無力地喃喃:“回家的時候,給我買兩包衛生巾。”
“你聲音聽起來不太好,是肚子疼嗎?”
“嗯。”宋晚夕應聲。
尤瑾語氣著急,“你先躺著休息,要什么衛生巾,我現在去給你買。”
“現在的國產品牌質量都很好,隨便買就行,要日用和夜用。”
“好。”
宋晚夕沒有力氣再說話了,她扔下手機,捂著被子縮著。
十分鐘后,尤瑾搬著兩箱衛生巾回家。
剛進門就看到尤奶奶陪著小芽在客廳里玩。
“爸爸,你回來啦。”小芽禮貌地打招呼。
尤瑾的視線一直望著二樓房間,掃一眼小芽和尤奶奶,心不在焉地打了聲招呼:“小芽乖,奶奶,我先上樓了。”
他匆匆忙忙往樓上跑。
尤奶奶看到他搬著兩箱衛生巾,清楚他著急慌張的原因。
小芽倒是不太理解,轉頭看著奶奶問:“奶奶,爸爸今天為什么不過來親我了?”
尤奶奶摸摸小芽的腦袋:“小芽,如果愛是有順序的,在你爸爸心里,你媽媽排第一,懂嗎?”
“那我排第幾?”
“可能是跟你媽媽并列第一,也可能是第二。”
“那你呢?”
“第三,或者第四,或者第五。”
“那爺爺呢?”
尤奶奶耐心地給她排序,甚至連家里的保姆和門口的安保都給排上名次了
尤瑾進入房間,把兩箱衛生巾放到角落里,邊脫西裝外套邊走到床沿邊,側身靠近,探頭看到她臉色泛白,額頭冒著冷汗。
他心疼不已,伸手摸上她額頭。
體溫還算正常。
宋晚夕緩緩睜開眼,無力低喃:“你回來啦!”
尤瑾俯身輕吻一下她唇瓣,“很疼嗎?”
宋晚夕點頭。
尤瑾的手探入她被窩里,摸上她的小腹,順時針輕輕揉著,“吃點止痛藥吧。”
“剛吃過了,沒多大效果。”
尤瑾起身離開,找了個暖水袋進來,放到宋晚夕的小腹下。
她敷著熱水袋,似乎好了些許。
尤瑾在她耳邊低喃,“晚飯要吃點嗎?”
“吃不下。”宋晚夕有氣無力。
尤瑾溫柔地撫摸她的腦袋,另一只手拿出手機,視頻顧皓澤。
“什么事?”
“有什么辦法快速解決痛經問題?”尤瑾語氣著急。
顧皓澤疑惑:“晚夕嗎?”
尤瑾本就著急,他還慢條斯理地問出這種廢話,氣得他直接回懟,“難不成是我奶奶痛經嗎?”
顧皓澤忍不住笑了。
但看著屏幕里黑臉的尤瑾,立刻憋住笑聲。
因為像他這種經驗豐富的婦產科醫生看來,痛經并不是什么大病,而且沒有什么特效藥,著急也沒有用。
他心疼自家妹妹,但也沒有什么好辦法。
“吃止痛藥。”
“吃過了,還在痛。”
“熱敷。”
“已經在熱敷了。”
“那就用中醫的辦法,穴位加推拿,能緩解疼痛。”
“按哪里?推哪里?”
“小指與腹正中線交叉點即為關元穴,肚臍與關元穴中間為氣海穴。按摩兩到三次,每次十分鐘,手上的合谷穴,腳上的三陰交穴。”
“我不認識這些穴位。”
“攝像頭對準晚夕,我來教你……”
尤瑾切換了攝像頭,在顧皓澤的指點之下,找到這些穴位,按照他的指導,按摩推拿。
他掛了顧皓澤的視頻,認真給宋晚夕按穴位。
熱水袋和穴位推拿起到一定的作用,尤瑾又空出手給她揉肚子。
她的疼痛慢慢緩解,不知不覺就睡著了。
在她睡得迷迷糊糊間,能感覺到肚子一直被輕輕揉著,沒有半刻停頓。
不知過了多久,隱約感覺揉搓她肚子都手離開了,舒服的感覺也消失。
她緩緩睜眼,側頭看了看旁邊。
尤瑾已經不在房間里。
她撐著身子起來,看了一眼時間,已經是晚上八點多。
原來睡了兩個多小時。
尤瑾好像也給她揉了兩個小時。
宋晚夕掀開被子下床,肚子還隱隱作痛,但痛感是可以承受的范圍,比之前好了許多。
她穿著拖鞋,看到角落的兩大箱品牌衛生巾,無奈地笑了笑。
買這么多,得用到什么時候啊?
宋晚夕走過去拆箱,拿出一片衛生巾,走入衛生間。
推開門時,見到尤瑾站在洗手臺前面,白色襯衫的袖子疊到手肘上,用洗衣盆在洗她剛剛洗澡換下來的臟衣服。
宋晚夕快步走過去,緊張道:“阿瑾,不用你洗,我等會自己洗就行。”
她一個潔癖嚴重的男人在給她洗經血弄臟的衣服,她心里很是過意不去。
尤瑾沒有停下洗衣服的動作,側頭觀察她的臉色,關切道:“還疼嗎?”
“沒那么疼了。”宋晚夕伸手去奪他手中的衣服,“太臟了,你別洗。”
尤瑾用手肘輕輕推她身體,擋住她的手,“這是你身體里流出來的血,一點也不臟,你別碰涼水。”
宋晚夕感覺心軟軟的,心湖波瀾起伏,有種莫名的觸動。
“餓嗎?”尤瑾滿手泡泡,用力挫著她的小褲子,側頭望著她問。
宋晚夕點頭,反問:“你吃過了嗎?”
“還沒呢。”尤瑾輕笑:“等你。”
宋晚夕抿唇,低下頭沉默了。
“你去上廁所吧,我這里很快就能洗干凈。”
“你在這里,我不好意思。”宋晚夕略顯羞赧。
尤瑾輕輕蹙眉,低頭平時著她,溫柔的嗓音格外認真糾正她的想法:“夕夕,我們的關系是親密無間的,是可以互相占有,且可以互相照顧的,即使讓我給你擦屎擦尿,我都不會覺得惡心或者尷尬,你也一樣,不需要在我面前保持矜持和神秘感。”
宋晚夕臉頰都熱了,思想過于保守,此時還是覺得很尷尬。
“你也是高知人士,不要有月經羞恥。”
宋晚夕在他的開導下,鼓起勇氣點點頭。
她拿著衛生間去到坐廁旁,還是很緊張,羞澀地轉身看著他說:“你不要看,好嗎?”
尤瑾輕嘆一聲,細聲細語地哄著:“我不看,我在很認真地給你洗衣服呢。”
宋晚夕尷尬又害羞地換下衛生巾,用除菌濕紙巾清理干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