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去洗手時,尤瑾給她開了暖水,幫她搓揉清洗,拿著干凈的毛巾布幫她擦手。
宋晚夕凝望著他俊逸又認真的模樣,心里暖暖的。
尤瑾垂著眸,嘴角微微上揚,似笑非笑地呢喃:“好看嗎?”
宋晚夕回過神:“嗯?”
“我長得好看嗎?”尤瑾握住她的手,停下擦手的動作,抬眸對視上她的眼神。
宋晚夕心臟怦怦亂跳,驟然變得害羞,抿唇微笑著點頭,“嗯,好看,好帥。”
尤瑾嘴角壓制不住地上揚,眸光炙熱,“親一下。”
“啊?”宋晚夕又是一驚。
“親我一下。”尤瑾壓低頭向她傾近,把唇貼到她面前。
宋晚夕臉蛋愈發地灼熱,羞答答地搖頭。
尤瑾溫柔地哄著,“就當是我給你洗衣服的獎勵。”
宋晚夕看著他頂著一副這么帥氣的臉蛋,還要這么卑微討吻的模樣,心都酥了。
她捧住他的臉,輕輕吻上他的唇。
蜻蜓點水似的。
尤瑾喉結動了動,眼睛里都是不滿足,嗓音暗啞:“再親一下。”
宋晚夕輕輕嘆氣,又啄吻一下。
“不夠,再親。”尤瑾低喃。
宋晚夕無奈了。
她捧住男人的臉頰,再連續啄吻三下。
尤瑾吞吞口水,眸光迷離,抿了抿唇,嗓音幾乎沙啞到無聲,從喉嚨擠出一句:“不夠。”
從羞澀到無語,宋晚夕長嘆一聲,踮起腳尖,勾住他的脖子,側著臉吻了過去。
她主動地輕啟唇瓣,學著他之前那樣用唇舌吸吮撩撥,濕吻著他。
尤瑾胸口起伏,閉著眼享受著,鐵實的臂彎勾住她的后背,把她揉入胸膛里,熱烈地回應她的吻,慢慢拿回主導權,掌控著與她接吻的節奏。
這……才是他想要的深吻。
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,吻到宋晚夕幾乎要缺氧。
最后才依依不舍放開她。
兩人一起去晾了衣服,下樓吃晚飯。
亦是宵夜。
——
翌日,清晨。
家里來了一位不速之客。
尤瑾的父親——尤宏盛。
他拎著幾大包東西進屋,滿臉笑容,換了拖鞋大大方方走進來。
宋晚夕正陪著奶奶和小芽在客廳里玩,見到他很是意外。
尤宏盛放下行李,張開手:“小芽,我的寶貝孫女,有沒有想爺爺啊?”
小芽開心地撲過去:“爺爺。”
尤宏盛抱起小芽,親了親她的額頭,滿眼寵溺,“爺爺想死小芽了。”
“小芽也想爺爺。”
尤奶奶蹙眉,不悅地怒問:“你過來干什么?”
尤宏盛抱著小芽坐入沙發里:“媽,我過來看看你啊,都幾天了也沒給我打過電話,我擔心你。”
宋晚夕感覺很是不自在,起身欲要離開客廳。
尤宏盛笑臉盈盈地問道:“晚夕,阿瑾不在家嗎?”
宋晚夕被他這樣一喊,一時間懵了。
把她的姓去掉,喊得這么親切,甚至在她還沒有主動向他打招呼的前提下,主動跟她攀談?
尤宏盛向來討厭她,看不起她,也不屑與她交流。
此刻,他很是反常。
宋晚夕淡淡地應聲:“他早上有個重要會議,中午就會回來。”
“哦。”尤宏盛積極地應聲,立刻起身走到行李袋旁邊,拉開袋口,“冬天快到了,后山的筍尖長得可嫩了,聽說你喜歡吃竹筍,我昨天特意上山挖的。”
宋晚夕震驚地愣住。
尤奶奶也錯愕不已。
兩人愣愣地呆住,隨后相視一眼,同款不可思議的表情。
尤宏盛笑嘻嘻地地上一包嫩嫩的筍尖。
宋晚夕愣著沒接,她有些尷尬,轉身喊來保姆,把竹筍交給保姆。
隨后,他又掏出一個精致的首飾盒,走到宋晚夕面前,語氣極其誠懇,“晚夕啊,這是你奶奶送給阿瑾媽媽的傳家寶,一對價值連城的翡翠手鐲,阿瑾媽媽走了之后,這手鐲就交到我現任老婆手里保管,如今你跟阿瑾也在一起,還給我們尤家生了一個可愛的小孫女,你可是我們尤家最大的功臣啊,我特意把手鐲拿過來,是時候交到你手里了。”
宋晚夕嚇得連連后退兩步,把手放在后背,怕有詐不敢去接。
真是破天荒的反常,感覺太陽從西邊出來。
尤奶奶也緊張地站起來,拄著拐杖走到尤宏盛面前,打開蓋子。
手鐲玉質細膩如膏,稀有程度堪比鳳毛麟角,因為是幾百年前的皇朝一代代傳下來的,一鐲之價可抵城池,堪稱“玉石之王”。
尤奶奶狐疑地盯著尤宏盛:“你吃錯藥了?這鐲子不是被你鎖在保險柜里,說要留給小兒子結婚用嗎?我三年讓;你們夫妻傳給阿瑾和晚夕,你們死活不肯,怎么今天就肯拿出來了?你老婆同意了?”
尤宏盛臉上堆滿討好的笑:“媽,看您說的...晚夕才是我們尤家的長媳,這傳家寶當然要給她。我老婆不同意也得同意。”
宋晚夕指尖微微發抖,當年尤宏盛為了逼她離婚,不惜偷走她的實驗猴威脅她。
如今卻如此反常,拿這么貴重的東西交給她,轉身就說是她偷的?或者弄碎?
細思極恐,不管他想耍什么手段,她都不能上當。
宋晚夕急忙后退半步,有些緊張:“叔叔,我不能要……”
“叫什么叔叔!”尤宏盛急得額頭冒汗,“叫爸!當年是爸糊涂,現在爸知道錯了...”
小芽跑到媽媽身邊緊緊抱住她的腿。孩子敏銳地察覺到氣氛不對,烏溜溜的眼睛警惕地盯著尤宏盛。
尤奶奶冷笑:“現在知道認兒媳了?當年是誰說晚夕配不上我們尤家?是誰逼著阿瑾離婚的?”
尤宏盛蓋上盒子,低聲下氣道:“晚夕,是你不是想要爸給你下跪?你不能帶著小芽改嫁啊!小芽是我尤宏盛的孫女,她不姓尤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了,你不要再讓她去認別人做爺爺了。”
宋晚夕瞳孔驟縮。
她改嫁?
原來這才是他突然轉變態度的原因——怕失去孫女。
她聲音發冷,“這是我和阿瑾的事,不需要您給我下跪。
尤宏盛快速轉身,又在行李袋掏出一疊文件:“你看,這是我名下的幾塊地皮,雖然還沒建房子,但很值錢...”他又摸出幾把車鑰匙,“最有價值的幾款豪車,你若喜歡,隨便挑...”
尤奶奶的拐杖重重杵在地上:“混賬!你以為晚夕是圖這些?”
“我知道我知道!”尤宏盛急得語無倫次,“我就是想補償。”
宋晚夕感覺到他的真誠,但還是提防著,“你不用做這些事的。”
“只要你不帶小芽改嫁,你要什么都行。”尤宏盛把東西硬是塞入宋晚夕手里,轉身抱起小芽,“你非要改嫁也行,小芽留下,她是我們尤家的孩子。”
宋晚夕把手中的東西小心翼翼地放到茶幾上,“誰跟你說我要改嫁了?”
“阿瑾跟我說的,難道他騙我的?”尤宏盛蹙眉。
宋晚夕抿唇淺笑,心里暗罵尤瑾過分,但嘴上還是維護他的體面,沒有戳穿他的謊,“他沒騙你。”
這話,把有尤奶奶嚇一跳,錯愕地望著她,臉色泛白,不安地問:“晚夕,你真的要帶小芽改嫁?”
宋晚夕沒有回答奶奶,說道:“你們先聊,我回房打個電話。”
說完,她直接轉身離開。
宋晚夕回到房間,關上門后立刻撥通了尤瑾的電話。
電話剛接通,她便壓低聲音質問:“阿瑾,你為什么要跟你爸說我要改嫁?”
電話那頭傳來尤瑾輕輕笑了笑,帶著幾分慵懶的戲謔:“怎么,他這么快就去找你了?”
“他現在就在客廳,帶了你們家的傳家寶,還有一堆的契車鑰匙來討好我。”宋晚夕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,“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?”
尤瑾的聲音忽然變得認真:“夕夕,你明知道我想干什么的。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宋晚夕心里不確定。
“我想娶你。”尤瑾語氣極其認真,“我想跟你復婚。”
宋晚夕沉默著,垂下頭看著地板,每次說到這個問題,她心里就沉甸甸的。
離過婚的女人,都會沒有安全感。
她害怕如今的幸福都是表象,結婚后會重蹈覆轍。
電話里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音,尤瑾似乎在處理文件:“我爸這個人,只有失去才會懂得珍惜。這些年他對我媽、對你的態度,我都記在心里,我不會原諒他,但他始終是我爸,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。”
宋晚夕走到窗邊,望著院子里茂盛的綠植:“所以你就用這種方式刺激他?”
“他可能不喜歡你,但他真的很喜歡孫子孫女。我能保證未來的日子里,他比誰都更加害怕你帶著他的孫女離開我。”
“嗯。”
“夕夕,你已經掐住他的死穴。未來的日子里,他不會再給你找麻煩了。”
“嗯。”
“夕夕,我們復婚好嗎?”
宋晚夕長長地呼一口氣。
兩人陷入沉默中。
他在等,她在猶豫,氣氛格外沉重。
良久,宋晚夕開了口,輕輕地喊:“阿瑾……”
“我在呢。”
“非要復婚嗎?其實我們現在這樣生活在一起,跟結婚也沒區別。”
尤瑾語氣沉重,略顯低落:“沒有法律的約束,你想走就能走,你想拋棄我就能拋棄我,少了結婚證證,我沒有安全感。”
“阿瑾,我不想……”
宋晚夕的話還沒說完,尤瑾立刻打斷,“夕夕,你先別急著拒絕,你再考慮考慮,我沒有逼你的意思,你不要有心里負擔,我能等。”
“好。”宋晚夕滿心惆悵,望著碧藍的天空語氣很沉,“你忙吧,先掛了。”
尤瑾急忙補充一句,“夕夕,我愛你。”
宋晚夕本就內斂,向來不太擅長表達愛,愛這個字也很難說出口。
她理應回一句我也愛你,最終只是羞赧微笑,應了一個單音:“嗯。”
隨后就掛了。
掛完,她心里泛起絲絲悔意,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尤瑾失落的樣子。
她正猶豫著要不要補發一條“我也愛你”的信息給他時,顧皓澤的電話打進來了。
鈴聲響了兩下,宋晚夕立即接通放到耳邊,還沒來得及開口,顧皓澤沉穩的聲音傳來,“晚夕,dna結果出來了,我剛拿到文件,要一起看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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