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若是放在茫茫歷史長河之中,恐怕也是聞所未聞的。
試問慕容深可還有一絲男人該有的骨氣?
他這個天家子嗣,如何能這般輕佻冶艷?
謝凌不能容忍慕容深像個雄孔雀求偶般,打扮得妖里妖氣的出現在表姑娘的面前!
手里的梅花瞬間被他給捏碎,花瓣掉在了地上。
那表姑娘呢?
慕容深此番討好她、勾引她的作為,她又是怎么想的?
謝凌明白,重要的并不是慕容深所做的這件事,而是她的態度。
暗衛適才低聲對他道。
七皇子今日見了表姑娘后,詢問表姑娘,他今日可好看?
當時,阮凝玉便夸了下少年的衣著。
少年瞬間耳尖泛起薄紅,手指攥著腰間新換的玉墜。
阮凝玉對他很是縱容,他竟有這樣的喜好。
雖然她有點詫異,但這并沒什么,人都是愛美的,少年愛美也不是奇事,何況,他若不扮美的話,豈不是浪費了他那張比女人還好看的臉蛋?
她之前覺得,京城無人能打敗自己這張臉了。
可如今少年養回了身子,阮凝玉恍惚地發現,他生得更好看了,貌比潘安,眉目含情,唇若玉瓣,錦衣繡袍,是個美得近妖的美人。
尤其是為了襯今天的雪梅景,他還在眉間點了顆紅痣,眸光流轉間,眼尾的艷美幾乎快溢了出來。
阮凝玉回過神。
暗衛一邊說著,一邊窺著大公子的神色。
他吞吞吐吐,猶豫了起來。
謝凌知道他還有話未說完。
他余光掃來,充滿了逼人的銳利。
“還有呢!”
暗衛低下頭去。
“七皇子還說,他好服婦人之服,想向表姑娘借借裙裾……”
剎那間,謝凌手里殘留的梅花瓣化作成了齏粉,指節因過度用力泛著青白。他怎么敢!他想死么!
暗衛被少年那驚人的請求給震驚到了。
何況是他家最是恪守禮教的大公子呢?
“好服婦人之服。”
謝凌反復在唇間碾著這幾個字,反復品讀,最后竟輕笑出聲。
他雖是在笑,可長目里卻毫無溫度,眼底凝滯的冷意宛如深潭幽淵,令人不寒而栗。
說實話,這一刻,他起了殺人的心思。
暗衛打了個寒顫。
謝凌忽然止不住地發笑。任何一個女子,聽了這樣冒犯的話語,定會將對方視若洪水猛獸。
不僅是他們,就連阮凝玉起初聽到這句話的時候,連她都驚訝了。
“你說什么?”
她怎么也沒想到,兩輩子慕容深的命運與過往都不一樣這便算了,可少年的喜好,卻讓她驚訝起來。
她曾聽說過一位歷史人物好服婦人之服的事,可怎么也沒想到慕容深他也……
阮凝玉下意識地皺眉。
慕容深卻捏緊手:“阮姐姐,我這樣是不是很奇怪?”
少年垂著頭,他睫毛輕顫,像受驚的蝶,連嘴唇都變得蒼白。
阮凝玉看過去,就見他皺著眉,漆黑的眸子逐漸暗了下去,像是天上的星辰蒙了灰塵,再也不如原先的光亮。
他甚至是在用小心翼翼的語氣同自己說話。
如果可以的話,他恨不得將自己蜷縮成小小的一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