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順吸了吸鼻子,佯裝熱情地湊上前:“這位大哥,喝的可是梨花白?”
“可不是?東城新來的胡姬釀的……”
守衛醉眼朦朧,話還沒說完,疑惑地看向小順。
“唉你誰啊……”
“你爺爺我啊!”
話音未落,小順袖中的薄刃已閃電般劃過他的咽喉。
尸體尚未倒地,小順眼疾手快地扶住他,將人拖到墻根,從懷里掏出鑰匙,沖黑暗中招了招手……
只見草料堆里迅速鉆出幾個蒙著面的黑衣男子,手上利刃寒光閃爍,在月光下一閃即逝。
“動手!”
鐵鏈嘩啦墜地,草料堆下的暗格,悄然打開……
而驛館的廂房里,吃了摻藥糯米糍的西茲商隊護衛們,睡得鼾聲如雷。
無人知曉這個夜里都發生了什么……
當清晨的第一縷霞光灑落在斑駁的石板路上時,青石巷的排水溝里,一具尸體靜靜躺著,咽喉被薄刃割斷。
有認識的人說,死者是巡夜的更夫老陳。
這一天,雨過天晴。
趁著有太陽,小昭帶著兩個丫頭,手腳麻利地將竹篾席子鋪開,把今秋新摘的桂花細細篩好,均勻地晾曬開來。
薛綏要給雪姬添兩個桂花夾枕,說是可以壓驚,小丫頭們都興致勃勃。
雪姬歪靠在廊下的軟椅上,指點著丫頭們將她采摘的雛菊花,也一并拿出來,鋪在竹篾席子上。
“輕些,都輕著點兒,可別壓壞了花蕊。”
她輕聲說道,虛虛咳嗽了兩聲,鬢邊的銀絲在日光下格外刺眼。
“昨兒雨大,屋檐下掛著的裝花吊籃都濕透了,再濕澇下去,這些花兒可都要長霉斑了。”
“雪姨娘放心,今兒這大太陽,保管能把花兒都曬透。”
“瞧瞧,把這些花兒糟踐的。”雪姬嘴上嗔怪,眼底卻盈著笑意。
薛月樓牽著銘哥兒跨進梨香院的大門,見眾人都在忙碌,不禁笑出聲來。
“趕得巧,六妹妹正忙著呢。”
薛綏正踩著木梯,往屋檐上掛一只燈籠。
一身月白色裙裾,隨風輕輕揚起,宛如仙子下凡。
聽到聲音,她回頭一望,笑道:“阿娘總愛費這些心思。過幾日便是孟蘭節,閑來無事,我便做了個祈福燈籠,又備了些艾草香囊、蓮花燈,回頭二姐也帶些回去。”
“那我就不客氣了。”薛月樓笑著過來,向雪姬問好。
薛綏慢慢地走下木梯。
如意端著茶爐出來,看到她這樣便驚得大喊。
“姑娘仔細摔著!你們都沒長眼睛么,為何讓姑娘掛燈?”
小昭抿嘴偷笑:“你呀急什么,姑娘可比你穩當多了。你摔一百次,姑娘都不會摔一次。”
“呸呸呸,烏鴉嘴!”如意啐罵。
薛綏不理兩個小姑娘笑鬧,將薄荷水用茶盅盛好,放在檐下的木桌上,招呼銘哥兒過來擦手吃東西。
“你倆拌嘴,當心嚇壞了孩子。”
眾人跟著笑。
一時間,滿院飄起薄荷水混著桂花的香味。
薛月樓看著薛綏忙碌不停,神色稍顯凝重。
“六妹妹,你可都聽說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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