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了朝回到御書房,皇帝疲倦的揉了揉眉心,長貴見狀上前給皇帝按太陽穴,一邊低聲寬慰皇帝,“其實陛下不必憂心,當務之急是抗敵,把胡人趕出祁國地界,至于銳王殿下,在戰場上哪兒有不受傷的,回京途中重傷復發沒能活著回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?!?
原本比這樣享受著長貴給自己按摩的皇帝忽然睜開了眼睛,他回眸看了一眼低眉順眼的長貴,哼笑了一聲,“你這狗奴才,如此會揣摩朕的心思?朕是那種心狠手辣,想要置自己親弟弟于死地的人?”
“陛下不是?!遍L貴趕緊跪在地上道,“是奴才大逆不道,說了不該說的話,還請陛下降罪?!?
“以后管好你這張臭嘴!”皇帝說罷開始看起了奏折。
長貴見狀恭恭敬敬的立在一邊,不再說話。
“皇帝!”太后的聲音從門外傳來,接著身著華貴宮裝的太后在盡心的攙扶下疾步走來,不等皇帝開口,她就率先道:“朝中那么多武將,你為何要派你身子才恢復沒多久的老七去御敵?”
皇帝聽著太后的質問,心頭冷笑了一聲,那天那次午膳之后,他這母后的態度著實讓人不爽。
“母后別忘了,七弟還曾在江南御敵,還大獲全勝拿下了前朝余孽和叛賊陸氏?!被实厶ы聪蛱螅旖菐еσ?,眼神確實冰冷的,“七弟是當朝銳親王,他代替朕御駕親征,有何不可?母后別太小題大做了?!?
太后從皇帝的目光中看出了殺意,她藏在袖中的雙手微微握緊,片刻后,她屏退左右,朝皇帝走去,壓低聲音道,“皇兒,你就不能給你七弟一條活路嗎?是我們虧欠他的,你何必趕盡殺絕?”
“我虧欠他什么?”皇帝抬頭看著太后,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弧度,“若不是你們生下了他,那儲君的位置本來就是我的!是你們生了他,讓父皇變了心!是他非要和我爭的!我留他一命,是仁慈!不是虧欠!”
太后聽著皇帝這話,猛地往后退了一步,“所以你真的想殺了他?”
“若長壽不死,他就得死。”皇帝站起來,居高臨下的對著太后道,“朕還有很多政務要處理,就不留母后了?!?
太后卻根本沒把這逐客令當回事,她的注意力完全被長壽兩個字給抓了過去,她一把抓住了皇帝的手,“長壽不是死了嗎?”
“那不過是母后你自欺欺人罷了,你們女人,永遠只看得到后宮宅院這種小地方!”皇帝抬手拂開太后的手,冷聲道:“母后,最近京城不安全,你沒事還是別出慈寧宮了。”
“你想軟禁哀家?”
“朕這也是為了母后的安危著想。”皇帝說完坐下來繼續看奏折,“長貴,派人送太后回宮!”
皇帝的話音落下,殿外的長貴立刻帶著太監走進來,恭敬的給太后行禮,“太后娘娘,請。”
太后狠狠地甩了一下袖子,轉身就走。
時間過得很快,一晃十日的時間就過去了。
郡主府的奴仆們早早的就起來掛燈籠貼對聯,把郡主府打扮得喜氣洋洋的。
不過府上除了傅氏之外,二房的眾人剛經歷了變故根本沒心思過年,宋姝寧母女三人更是沒有過年的心思,蕭氏擔憂上了戰場的丈夫,這些日子時常心不在焉,宋姝寧也擔憂沈祁淵和宋守義,經常讓疏影出去打聽并州的消息,宋姝筠也早出晚歸,經常見不到人影。
不過好歹是新的一年,蕭氏又和親生父母相認了,初二一早,她就帶著宋姝寧姐妹兩人回了首輔府。
母子三人剛到首輔府就和甄氏母子四人遇到了,甄氏看到蕭氏從馬車上下來,她抬步朝蕭氏迎了上去,“婉兒妹妹?!?
“姐姐。”蕭氏也含笑和甄氏打招呼。
甄氏挽著蕭氏的手往首輔府里面走。
幾個小的也笑著打招呼,李凱旋則上前一步走在宋姝寧身側往首輔府里面走,趁著其他幾人不注意,他壓低聲音道:“聽說你最近在打聽并州的戰事?”
“我就是擔心父親。”宋姝寧笑了笑,“并州離著胡人的地界還有好幾座城池,他們能那么輕易的打進來,我總覺得不簡單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