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安侯看著江星月那張臉,除了嘴角的血痕,臉頰的鞭印,還有幾處污漬和擦傷的地方,顯然是被禁衛軍拿住壓在地面上的時候弄的。
    而此時,江星月周身倔強,可到底是個十幾歲的女孩子,眼底錯愕之間帶著的幾分委屈卻是毫不掩飾。
    那幾分委屈,恰巧就直沖入武安侯的心里去,頓時他握著鞭子的手再也使不出半分力道。
    武安侯低聲罵道:“滾回自己的房間去,以后一個月給老子禁足、思過!”
    “多謝父親。
    ”江樓月松了口氣,知道今晚的事情是過去了,立即拉著江星月就離開了書房。
    武安侯沉聲問:“宮里到底怎么回事?”
    羅瀟僵了僵,不敢隱瞞,一字不差的把事情說了。
    武安侯聽得臉色極為難看。
    啪!
    鞭子不偏不倚,打中羅瀟的手背。
    羅瀟立即轉身跪倒,雙臂垂在身側:“屬下有罪。
    ”
    江星月對他的心思,他以前不懂,這一次麗水之行卻是懂了,只可惜,且不說他已經和姨母家的表妹定了親事,就兩人的身份來說……他一介副將,所有都是侯爺給的,如何高攀得上侯府的嫡小姐?
    宮中宴會出事,那么多人在場,只消稍微打聽就知道了來龍去脈,他沒想到,這件事情被柔然公主拿出來攻擊江星月。
    武安侯氣怒異常,又是一鞭揮過,這回直接把羅瀟打翻在地,冷冷問:“你有什么罪?”
    羅瀟爬起來跪好:“屬下……屬下……”本就木訥的羅瀟不知道要說什么。
    啪!
    武安侯一鞭打過。
    啪!
    又是一鞭。
    羅風驚叫:“侯爺,求侯爺饒了堂兄,求侯爺——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武安侯重重的吸了口氣,將鞭子丟下:“滾出去。
    ”然后,獨自一人進了書房的內室。
    屋內漆黑一片,羅風不敢進來伺候,羅瀟更是跪在原地紋絲未動。
    武安侯坐到了太師椅上,單手扶住抽疼的額頭,他雖出身行伍,但為人粗中有細,關于江星月的那點心思,他自然是看在眼里的,本想等事情告一段落,他將羅瀟提拔上來,再與他提這門親事,可誰知——這混賬竟然訂了親,還將女兒傷的如此重!
    他當然知道,自己如今是遷怒。
    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,他的怒火無處發泄,而羅瀟倒霉,竟然還敢撞槍口上來!
    武安侯重重的嘆了口氣。
    他這爹,做的是一點也不合格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江樓月把江星月送回了摘星樓,把傷藥都交給了大壯和小壯,吩咐說:“兩日換一次外敷,內服的早晚各一次,還有,我讓小琴等會送舒痕凝露過來,這臉上和身上的傷痕可都不能忘,每日三次的涂抹。
    ”
    大壯說:“記下了,記下了。
    ”
    “我沒那么嬌弱,都是皮外傷——”
    “皮外傷也是傷!”江樓月極其嚴肅地看著她:“一點都不能馬虎。
    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