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堯閉了閉眼,沒有多說。
    宮九卻是松了口氣,知道他這是答應了。
    和宋梨前后出了房間后,宋梨拍著胸口,大大松了口氣,“公子這幾日……太嚇人了。
    ”她以前常在膠東,只每年見謝堯一兩個月時間,但那時候總覺得謝堯溫和可親,哪里見過這樣的謝堯。
    宮九說:“公子更嚇人的時候你還沒見過……”只要事情一遇上江樓月,謝堯就像變了個人。
    宋梨咬了咬唇,忍不住回頭朝著內室的謝堯看了一眼,只見他有意無意的用指尖摩挲著折扇上的扇墜,眼睛卻一直看著窗外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    宋梨心中忽然有些后悔,自己干嘛要那么挑釁,把江樓月弄走?如今倒好,公子每一日都不開心。
    日子就這么漸漸過著,從深秋到隆冬,天氣越來越冷。
    這奉縣貧苦,連取暖的好炭都少,安政君想盡辦法也不過弄了一些銀絲炭來,可這些哪里夠?謝堯身有寒疾,一到秋冬要比尋常人付出十萬分的小心才行。
    好在謝堯本身財大氣粗,宮五在附近州縣花了大價錢搜羅到了足夠的炭火。
    臘月初六,天降大雪。
    謝堯站在窗戶內瞧著外面的雪花紛飛,忽然低聲喃喃:“也不知道她到京城了沒……”
    他的身后,宮九垂首默默,這段時間謝堯倒是平靜了起來,不再對著誰都掛冷臉了,但對江樓月的想念卻一分都沒有消減,時而把玩扇墜,時而擺弄香包。
    宮九也曾建議,不如給江樓月也封信,快馬傳去京城。
    謝堯卻沒應聲。
    宮九也是難得猜不透自己的主子到底在想什么,只得更認真的護衛在身邊。
    謝堯伸出手去,看著那雪花一片片落到自己的手掌心,然后瞬間融化,周而復始。
    宮九低聲勸道:“公子,您現在還病著,受不得寒,屬下把窗戶關上吧?”
    謝堯沒說話,卻把手收了回來。
    宮九趕緊去關了窗,另外又吩咐宮五把屋中的暖爐加了好幾個,保證屋中一慣的溫度。
    到了下午,雪越下越大,謝堯也有些困乏,躺回床上去休息了一會兒,也不知睡了多久,醒來的時候聽到床邊有人說話,睜眼一看,卻是宋大夫。
    謝堯一怔:“先生……何時到的?”
    “剛到不久。
    ”宋先生瞧著滿身風塵,臉上卻帶著溫和地笑意,“公子先躺好,讓老朽幫您檢查一下。
    ”
    “……好。
    ”
    謝堯把手伸出來。
    宋大夫先把脈,診了左手換右手,花白的眉毛微微擰著,“蠱蟲從哪兒攢進去的?”
    宮九趕緊說:“脖子。
    ”
    謝堯也轉過身去,把位置漏了出來,宋大夫按壓了下那周圍,慢慢捋著胡須坐下:“敢問公子,這些時日有沒有什么不適?”
    “沒有。
    ”
    “老朽的意思是……”宋大夫遲疑了一下,說:“想起郡主的時候,會不會有什么不適?”
    “……”謝堯一怔。
    宋大夫又說:“那日竄進殿下身體的應該是情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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