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江樓月緩步上前:“爹爹用晚膳了嗎?”
    “還沒顧得上……”
    “我也沒,正好一起。-->>
    ”
    父女倆來到了膳廳,管家很快就送了晚膳前來,江樓月一如往常,武安侯卻是沒什么胃口,隨意動了兩筷子便罷了。
    江樓月知道他是為母親的事情煩憂。
    這些年來不管在哪,父母總是在一起的,從未分開過這么久,可這次母親去到汾陽之后,連一句報平安的家書都沒給過父親。
    汾陽來的信,一直是她舅父寫的。
    “怎么不吃了?”武安侯轉過頭,看到江樓月不動筷子,把自己面前的排骨夾了兩塊去江樓月碗里,說道:“趕緊吃,你一趟瀘州去的瘦了好幾圈,真不知道謝堯怎么照看你的。
    ”
    看著父親微微斑白的兩鬢,以及擰的微緊的眉毛,卻惡狠狠地對著自己說關心的話,江樓月心里忽然一陣發澀,心底竟然為父親不值……
    是,江逸雪雖然自作自受,但最后落得那個下場,自己也曾推波助瀾過,母親若憎恨厭惡她,她無話可說,但父親又做錯了什么?十幾年的夫妻啊,父親一直將她放在掌心里疼著寵著照顧著,一生只娶了母親一人,空置后院,多少人明面上夸贊他是個好男人,背后卻笑話他畏懼汾陽王家的勢力,連個妾都不敢納,父親卻從來一笑置之。
    可如今……
    江樓月從沒想過,為了一個江逸雪,母親可以狠心到這種地步。
    “爹爹。
    ”江樓月忽然沖動地說:“不如我找幾個懂事的姑娘來伺候你。
    ”話一出口,江樓月直接就呆了呆。
    她……說的是什么?
    武安侯一怔,繼而臉色黑沉:“臭丫頭,小小年紀每天都在想什么?”
    江樓月訕訕道:“我……我口誤。
    ”
    武安侯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,粗魯的揉了揉江樓月的腦袋,直到把她的發髻揉成了一個雞窩才罷手,“想點你該想的。
    ”
    “……”江樓月沉默了一會兒,猶豫地問:“爹……外面花花世界,你又如此位高權重,巴結你的人不再少數,也不是沒人給你送……漂亮姑娘,這么多年你就從來沒有一點心思嗎?”
    “你說呢?”武安侯涼涼看了江樓月一眼,“收起你些歪腦筋。
    ”
    “我都什么也沒想好嗎?我就是問問……”江樓月撇了撇嘴,安分地咬著武安侯夾來的排骨,三妻四妾是慶國男人的本能,她爹這樣從一而終的,她兩輩子也只見了這一個,也算得上活久見吧?
    武安侯忽然說:“不如老子送點漂亮姑娘給宸王吧,我看他很需要。
    ”
    “咳咳——”江樓月排骨咽錯了地方,差點卡在喉嚨口,等吐出來后,無語地瞪著武安侯。
    武安侯說:“你覺得怎么樣?”
    “什么怎么樣,我是為你好,你倒好消遣我……”江樓月嘆了口氣,“你當我沒說好了。
    ”
    “臭丫頭。
    ”武安侯罵了一句,“你都說了,我怎么當你沒說?我就問你,我若送些女子給謝堯,你當怎樣?”
    “……”江樓月沉默片刻,“這,不是看他嗎?他如果要收,我也不能怎么樣。
    ”
    武安侯看她半晌,忽然輕嘆:“和你娘一樣……沒良心。
    ”
    江樓月低聲嘀咕:“我才沒有……”她不禁自問,如果真有人那樣做,她能愿意?一個前世的宋梨,不過摸了謝堯臉頰一次,她便患得患失的糾結了好久,如果真有別人,她……不知道自己會怎樣。.b