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江樓月臉色微嗤。
    但她也知道此時父親是在氣頭上,所以說話便粗野又口無遮攔一些。
    江樓月忙說道:“沒成親,也沒洞房。
    ”
    “沒有?”武安侯瞇起眼睛,“臭丫頭,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護著那渾小子?”
    “真沒有!”江樓月強調:“我從來沒說他成親了,更沒說他……洞、洞房了……”
    看著武安侯那半瞇的眼神,江樓月的聲音越來越小,很是心虛。
    好吧,她的確沒說,但她誤導了。
    她還暗示了。
    武安侯瞪她半晌,“好好好,懂得消遣為父了?”
    “哪有……”江樓月默默說道:“我趕到寧州的時候,寧刺史的女兒正好不見了,他……他很急,急得什么都顧不得了,我便想到爹爹。
    ”
    江樓月慢慢抬眸,看向武安侯:“爹爹愛我護我,還由得我胡鬧……”
    “你是我女兒,我不愛你護你,由得你胡鬧,難道打你罵你隨便找個人把你嫁了嗎?”武安侯莫名其妙地瞪了江樓月一眼。
    江樓月慢悠悠地說:“您以前可不就打我罵我嗎?”
    頓了頓,江樓月又補充:“還吊起來打的。
    ”
    武安侯直接給噎住了。
    他沒好氣地瞪了江樓月一眼,“以前揍你,還不是因為你耳聾眼瞎非要纏平王?自從你和謝堯勾搭在一起,老子何時揍過你,好好想想吧你!”
    江樓月臉色微僵:“什么勾搭?我們兩情相悅的!”
    “哦,你們兩情相悅。
    ”武安侯瞪著江樓月,“所以他沒成親,沒洞房,你就跑來消遣老子?!”
    “……”江樓月默了默,扁著嘴道:“我就想知道,爹爹能縱容我到什么地步。
    ”
    若我以后更胡鬧一些,不知道爹爹會不會還縱著?
    這話,她卻是問不出來的。
    索性話說到這個份上,她臉皮也厚了,大著膽子問:“爹,如果他真的成了親洞了房,你打算怎么辦?”
    “起碼打的他斷手斷腳,滿地找牙,生活不能自理吧。
    ”武安侯慢慢說著,本來還想說廢他中間那條腿。
    但太暴力了,不好在女兒面前直說。
    而且也因為這會兒是知道謝堯沒那么干,所以說這些話的時候,輕飄飄的。
    其實,他心里倒是信得過謝堯的。
    畢竟謝堯這幾年來為江樓月做到什么份上,他看在眼中。
    除了信陽官道那次,他不知道是為了什么。
    但那件事情之后,這一路行軍而來,謝堯對江樓月也是沒的說的。
    他年輕的時候也是把妻子放在手心里嬌寵愛護的人。
    自問,如果處在謝堯那個位置,或許未必有謝堯做得好。
    至于江樓月這會兒的問題。
    武安侯其實多少有點明白她的心思。
    發生了寧州刺史逼婚的事情,江樓月心里,怕是對當前的局勢更加緊張了。
    她在試探自己,試探他的選擇和立場,試探……她在自己這父親心底的位置,到底夠不夠重。
    武安侯拍了拍江樓月的頭:“你記住,任何時候,你、星兒,你母親,就是為父的底線,至于謝堯……為父不會和他刀劍相向。
    ”
    這,是他給女兒的承諾。
    若真有那么一天,謝堯兵不血刃登上皇位,那自然皆大歡喜。
    如果謝堯在這場角逐之中失敗……
    武安侯皺起眉頭,沒有繼續往下想。
    他抬頭看向江樓月,說道:“一回來就到為父賬中來了?這-->>么久沒見,也不去看看他?”
    江樓月笑著說道:“當然是要先來與爹爹回話的,他么,什么時候都能看啊。
    ”
    “油嘴滑舌!”武安侯順勢彈了她腦門一下,“為父要去一趟流民所,沒功夫跟你在這閑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