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爺!請原諒,我是豐兒。
不知羞恥的,膽敢戲弄于我!你給我走開。周進嚴厲地說。
不,我不走,我很想你,我迫切需要你!豐兒壯膽道。
不要臉的東西,你還不快走周進氣憤地說。
我愛你可以命都不要了,臉皮值幾錢豐兒動情地哭著說,求求老爺,開開恩,我三年多未碰過男人,多么需要你呀!今夜陪你一宿,我就心滿意足了!
周進態度轉緩,好相勸道:我理解你的苦處,可我不能,我忠于雪雁,只愛她一人,決不辜負于她。以后叫雪雁給你找個好男人來。
可是豐兒還賴皮恥臉地纏住不放,道:老爺!我一個人怕,讓我在您的身邊再躺一會兒吧!不做那個事,抱我一下也舒服些。
周進這下來火了,立即起來,板起面孔,吊高嗓門道:你給我滾!馬上滾,否則把你拖出去!真不知羞恥的東西!
這下豐兒才穿上衣褲,淚水橫流地跪在他的面前,懇求:求老爺原諒我,請勿向夫人說,就當沒這件事!說后她有氣無力地怏怏走出他房間,并把門關上。
豐兒回到自己房間后,一夜未眠,想想只有兩個人的世界,自己沒有什么不是,只怨恨周進無情,天底下竟有如此冷酷的人,已經到口的桃子不吃;同時還回味著那美妙時刻。她幾次想再過去求他,但立在門外,總是不敢進去。她想:晚上算了,明天再想辦法。
第二天,周進早早起床,不告而去。豐兒在天將明時打了個盹兒,待醒來,悄悄地打開他的房門,準備再去纏他,一看沒有人了。此時她心情十分惆悵,毫無目的地向街上走去。
她剛出大門沒走幾步,迎面來了個賣柴火的樵夫,看上去年約四十,模樣不錯。正好家中需要柴燒,她于是喚他進來,買下柴草后,有意識地叫他到其臥房內付錢。
他一進房內,豐兒便顧不得什么臉面,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把抱住他,說:房子里只有我一個人,三年沒碰過男人了,你就與我在此樂一樂!
開始時,那樵夫怕她不付柴錢道:先給錢再來!
我一個人好可憐,請放心!你好好陪我,做好事后,一定加倍付錢!豐兒說著,把乳房貼到他的胸脯,自己解開了上衣,潔白的乳峰裸露出來。這時樵夫也喜形于色地把她壓在床上,做起了那事。一次做完后,她仍舍不得他走,還緊抱不放,二人在床上歇息片刻,又再次玩起來。兩次事畢,豐兒才算暫時滿足了欲望,加倍付給柴錢,并依依不舍地送出大門,叫他明天早點過來。
第二天,豐兒早早打開邊門,果然這個樵夫空手而來。她急忙請他進來,隨手把門拴上,挽著他粗大的肩膀,帶進房內就做那事!事后又付給柴錢。這樣他天天都來,但她不知其何許人也。
雪雁從蘇州回來,已是下午申時,剛好這個樵夫走了。所以,豐兒一怕周進告訴她那天夜里的事,而憂心忡忡;再者那個賣柴的無法進來,打擾了自己的好事,更心里不樂。果真第二天上午,那個賣柴的早早到來,見大門未開,就在門外轉來走去,口中不停地喊:賣柴啦!柴要嗎
此時豐兒急著想出去相見,看到雪雁在大門里邊掃地,就上前道:讓我來,你進去歇息。雪雁回到廊下,回首一望,見她把邊門打開了,一男子立在門外。她上去與他低聲嘀咕幾句,就慌忙把門關上,露出了緊張情色。雪雁感覺有些蹊蹺,但未予追問。
雪雁與周進好長時間沒有見面,她想去靖江一趟,便對豐兒說:年關將近,我到老爺那里走一趟,幫他把衣服、被頭等洗洗,與老爺一起回來過大年。
應當去的,大概要多長時間離節日只有二十來天了,半個月時間會回來嗎豐兒說。
半個月差不多了。雪雁說。
年貨要不要準備些豐兒問。
寶太太不在,只有我們三個人,你隨便做些準備也好。雪雁答。
豐兒聽雪雁說要到靖江去,先是吃驚,后感欣喜:驚的是怕老爺說出那夜的事,喜的是她走后又可以與那個男人天天相會了。
雪雁一走,她就迫不及待地上街尋找那個樵夫。因為不知其姓名和住址,找遍大街小巷,卻如大海撈針,哪里找得到呢當她走到十字中巷時,忽見一群人圍著一個男子,向他要賭錢,正動手揍他。她好奇地走近一看,原來就是她要找的人,忙上前攔阻,說:各位請高抬貴手,有話好說,他是我的老公,什么事與我說好了。欠你們多少賭錢全向我要好了。
他們見他有了財主婆模樣的老婆,便道:小意思,小意思!我們是小賭賭,幾個人合起來只有五兩銀子。
這一點點東西,不值我一餐飯錢,給!豐兒隨手從衣袋里取出五兩銀子,啪地一聲甩在地上。她隨即攙扶著樵夫的手,說:走,到家里去,以后需要錢花,只管與我說聲就是了,何必在此受氣!
豐兒為何如此裝闊佬因為雪雁臨走時給了她十五兩銀子,叫她隨便買些年貨,這些銀子還放在她身邊。
她又把他帶進林府,親手幫他洗了澡后便上床了,幾天未碰男人,顯得有點饑渴,猶如餓狼撲食。
原來這個人不是樵夫,是一個游手好閑、身無分文的光棍漢。那天在什么地方撿來一擔粗柴,賣了后買飯吃,正巧碰上豐兒。
豐兒趁雪雁不在,大膽地養漢子。這個光棍漢真是老鼠落米缸,既有飯吃,又有這么一個白白胖胖的女人陪著,加上她那么火熱地需要他,這幾天他寸步不離地陪著她。
雪雁到了靖江后,周進問:我前幾天到過家里,豐兒與你說過嗎
沒有呀!她一句也沒有說。那天晚上你住家里嗎雪雁說。
嗯,住家里,可是一夜沒有睡好。周進說。
為什么因為我不在,你想念我是嗎雪雁問。
也許是。但不完全是,因為豐兒她……周進說。
她怎么樣難道她對你有什么不規矩……雪雁說。
是的。周進接著將豐兒那夜騷擾的情況如實地告訴了她,并說,我險些上了她的當,造成終身遺憾。幸好我發覺得早,否則怎對得起你,怎能對得起寶太太。
雪雁這才知道豐兒做出如此對不起自己的事來,心中自然有氣,但也原諒于她,認為她沒有男人,也是難怪的了,就當作沒這回事一樣。同時想想,豐兒的行徑實在不對,看她心里不穩,那天門前來的男人是誰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,于是匆匆忙忙地給周進洗了被服、打掃了房間,就提早回來了。
這幾天豐兒沉浸在醉夢里,與這個男人吃了飯、喝了酒就上床。哪知雪雁為此提前回來。
雪雁自有鑰匙,無須叫門,從邊門而入,見屋內無人,此乃下午未時,以為豐兒上街去了。當走到豐兒的房間前,見其房門半掩,聽見里邊床鋪作響,還聽見豐兒哎哎呀呀地呻吟說:你真好,六天五夜了,還有那么多的力氣,還是那樣有勁,舒服死我了!
你也一樣,越來越來勁。這是男的聲音。
這六天來,不是日夜都在床上嗎連燒飯買菜都無心了。豐兒說。
這樣的日子多好!但愿天天如此。男的說。
只怕這個婆娘回來,打攪了我們的良辰美景!那如何是好那相思難熬啊!豐兒道。
把她‘咔嚓’地干了!男的說。
不可!他的老公是當官的,我們跑得了嗎賠命不劃算。豐兒說。
你說咋辦男的問。
必須從長計議,過了年再說。豐兒說。
過了年后,那個婆娘回來就麻煩了。男人道。
過年后,趁她不在時,把他的東西統統搬走,逃得遠遠的。豐兒說。
很好。你準備往哪里去……
雪雁再也忍受不住了,猛地一腳踢開房門,說:好大的膽,青天白日的,干這種見不得人的事。還想要我的命,真可惡!給我快滾!快滾快滾?。≌f后就退出門外。
他倆慌忙穿好衣服。這男子賊頭賊腦地溜了出去。豐兒哭哭啼啼地出來跪在雪雁面前認錯討饒道:豐兒知罪!求夫人高抬貴手,看在寶太太的分上,饒了我一次。以后做牛做馬,為夫人效力!
他是什么人做什么的雪雁追問。
是賣柴的。豐兒說。
這樣不守婦道,什么人都要,還想害死我!待寶太太來,非收拾你不可!雪雁非常生氣道。
是我一時糊涂,做錯了事,說錯了話,絕無謀害夫人之心,請您饒?。≌f后,豐兒低著頭,便去洗菜做飯,表現出十分賣力的樣子。
a